未来不可知的,只是人们习惯性地会误以为与昨日一样,在措不及防的变故里,有人顺着岁月的洪流逆水行舟,有人在滔滔的洪水里迷失了自我。
没有绝对的好与不好,就好像当狼不一定比当羊过得好,历经沧桑的独狼遥遥望着成群结伴的绵羊,会不会渴望绵羊之间那种软绵绵的友谊。
酒肆今天来了位贵客,直接包下了整间酒肆。
一楼里,零星坐着几个剽悍的大汉,大汉们手里各自拿着一壶酒,自顾自地喝,喝完后,仍旧自顾自地起身去酒柜上续酒。
毕竟他们包下了整个场子,同时也买下来酒肆里所有的酒。
大汉们沉默地喝着酒,松懈的目光,有意无意地瞟向二楼,仿佛只要发出什么异样的声响,他们就会紧跟着暴然而起,用强有力的拳头轰烂二楼那扇弱不禁风的木门,一闯而入,像迅猛的家犬一样,忠实护主。
今天的二楼,少了往日的妇人们嬉笑的吵杂。
李二端着酒肆里上好的酒,推开那扇木门,发现往日里借着酒水欢歌乱舞的妇人们此刻正仪表堂堂地端坐在座椅上,一颦一笑间,充斥着豪门大宅里标志的得体。
妇人们中间坐着一个男人,男人穿着李二这辈子见过最华丽的衣袍。
流金的线纹在宽大光滑的丝绸上恣意飘扬,凶猛的老虎出山图,秀印在袍子的正中。
乍眼看去,李二觉得男人富贵得有点恶俗。
压下心中无礼的念头,李二恭敬地放下酒水,收起托盘,准备转身离去。
就在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男人打破了包厢里沉寂。
“你就是夫人们口中常说的李二吧?”
男人看似随意的问。
“是的,客官,请问有何吩咐?”
李二停下脚步,转过身,依旧恭敬地回答。
作为一名资深酒保,在工作里保持良好的服务态度,是基本的职业素养。
在私塾里,夫子曾说过,干一行爱一行,李二深以为然。
“给我吠俩声看看。”
男人说。
“客官,我只是个酒保。”
李二的回答仍旧恭敬有礼。
“酒保不就是狗吗?狗不都会吠吗?”
男人神情漠然。
“你们说是不是啊?”
男人冷漠地望向端坐的妇人们。
往日里喜欢对李二开着些暧昧玩笑的妇人们,此刻一一点头,无一例外。
“这位客官,麻烦您称呼我为酒保,”李二一字一顿地说,“而且,酒保不是狗。”
“我去你妈的杂种,你这种野狗,也敢吩咐我?”
男人突然暴喝,他蛮横地抄起桌面上的酒壶,朝着少年清秀的脸庞,狠狠砸去。
沉闷的碰撞声过后,酒瓶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细碎的瓷片里,清色透明的老酒哗哗地流,沉积了岁月的醇香,暴露在空气里,小小的厢房渗满了老酒的味道,飘荡沉浮的酒味里,满是人间是非。
“有何不可?”
酒气里头,额头带血的少年,高昂着头颅,一字一句地说。
他的声音不大,却很清。
他的眼睛不大,却很亮。
字里行间,少年意气高高扬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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