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君山上淅淅沥沥下着小雨,山顶腾起一层薄雾,飘散在一座座青石灰瓦的小院间,宛如仙境。
雨下的不大,丝丝如牛毛,落在脸上凉飕飕的,怪舒服。
何清流拎着食盒愁眉苦脸走在青石小路上,一点也不舒服。他跟师父求了半天,李青石那能不能换个人去,结果被教训了一顿。
要是不下雨,这时候太阳早就已经出来了,所以他今天送饭有点晚,因为他真的不想去呀。
少年道士磨磨蹭蹭,一步掰成两步走,说好的小师弟怎么就忽然变成师叔祖了?
昨晚他问过师父杨照古,杨照古说就像他之前猜的那样,李青石骨骼清奇,所以老君观才破例。杨照古没把真正原因说出来,因为在他看来,老君观因为爱惜人才所以破例,这个理由不至于让老君观声誉受损太大,如果让人知道老君观这么做是因为看人情分或者受人威胁的话,那积累多年的声誉肯定会遭受重创。
对于师父给的这个解释,何清流本来不肯信,自己就是骨骼清奇的练武奇才,怎么才是个三代弟子?后来想起李青石练会那套“天下无敌剑法”,就有点信了。
他知道王玄一一直对那本剑谱很上心,只是观里一个练成的都没,所以他觉得师祖之所以给他收个师叔祖,多半是因为这套剑法。
他心里十分佩服,师祖不愧是师祖,居然能看出小石头能练成那套剑法,师父就没看出来,昨晚跟师父说小石头练成那套剑法的时候,师父可是张大嘴半天没说话,明显就没想到嘛。
少年道士使劲叹了口气,愁啊!师祖跟师父真是的,这事怎么不早点说?早说的话肯定就不跟小石头吹牛显摆了,更不会动不动就教训他了,趾高气昂了这么多天,一会见了面可怎么办?
要不假装不知道,再过几天瘾,到时候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不行不行,像我这么理智的人,怎么能干这事!
少年道士唉声叹气,一步一步往前蹭,虽然慢,可只要是条路,早晚都会走到头,眼瞅着就到李青石住的小院,何清流一咬牙,他妈的,大丈夫能屈能伸,不就是低低头哈哈腰,算个鸟!
少年道士大步流星进了小院。
李青石早早就爬起来练剑,何清流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剑法练了两遍。
他脑子笨,没什么天赋,跟陈有鹿何清流这种天才更没法比,这些是老天爷给的,没办法,但有些自己能抓住的东西,就一定要抓住,比如比别人更勤奋,比如比别人更能吃苦。
这个道理他早就懂了,母亲刚死那几年,他人小力气小,跟村里的汉子们差得远,但他肯花更多时间在田地里,不是照样没饿死?
他觉得练武跟种地一样,只要够勤奋,就不会被那些天才落下太远。
李青石看见何清流走进院子,笑着招呼一声:“早!”他这两天一直想不通,身上的伤已经好了,老君观为啥还让自己待在这里?他问过何清流,何叨叨胡言乱语,显然是不知道的,后来也就不想那么多,安心练剑就是。
何清流也笑了笑,说道:“早。”
李青石盯着他看了一阵,今天何叨叨有点不对劲呀,以前这么跟他打招呼,他都得絮絮叨叨“要喊我仙师”“要跟我见礼”“有这么打招呼的么?不像话!”之类的,今天怎么这么安生?
李青石收起七星宝剑,去接何清流手里食盒,何清流忙往后退了一步,点头哈腰道:“我来我来。”
李青石疑心更重,何叨叨这是又想出什么鬼点子坑我了?
李青石满腹狐疑进了屋里,洗了把脸,刚洗完何清流就把毛巾递过来,李青石小心翼翼接了,胡乱擦了擦,饭菜已经从食盒里拿出来摆好,何清流十分贴心把椅子拉出来道:“快趁热吃。”
李青石有点懵,呆愣愣坐下吃了几口饭,何清流一直挂着笑脸瞅着他,怎么看都觉得贱兮兮的。
李青石心里开始发毛。
又吃了几口,李青石实在受不了,问道:“你这是干啥?”
何清流笑容僵住,小心翼翼道:“我、我哪里做得不对么?”
李青石激灵灵打个冷战:“你吃错药了?怎么跟换了个人似的?”
何清流赔笑道:“我以前是跟您闹着玩呢,您可别生我气。”
李青石眨了眨眼,没听错吧,“您”?这是成心不让人吃饭啊?放下筷子道:“你想干啥就直说,反正我也打不过你,用得着这么作弄人么?”
何清流十分狗腿把筷子递回李青石手里,扭扭捏捏说道:“您要是答应我,不管我以前做了啥,一概不跟我计较,我就跟您说。”
李青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快说快说!”
何清流凑近些说道:“我师祖说,要把您收进老君观,您马上就是老君观一员了。”
李青石愣了:“啥?”
何清流很有耐心重复一遍:“您马上就被收进老君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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