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何清流从李青石住的院子里出来,一路唏嘘,五师叔祖竟然亲自出手教训一个小辈,这可是从来没见过的事!虽然五师叔祖脾气向来很臭,可毕竟一大把年纪,想控制还能控制不住?
不行不行,得去找师父问问那叫李青石的小子究竟做了啥,居然让五师叔祖控制不住自己。
小道士食盒都顾不上放回去,直接拎着朝师父居处飞奔而去。
何清流跑进一座小院,进门就喊:“师父师父,你在吗?”不等人回答,已经冲进屋子。
屋里一个中年道士正静坐修心,慈眉善目,鼻梁靠上有颗浅淡黑痣,正是之前在大殿里跟王玄一说话的那位,名叫杨照古。
他看去只有四十余岁,其实已年过花甲。
何清流还没进院子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徒弟来了,等何清流进了屋子,训斥道:“多大了都?还这么冒冒失失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
何清流说道:“知道啦,下回肯定改。”把食盒放到桌上,走到师父跟前道:“师父,五师叔祖为啥要揍李青石?”
中年道士杨照古叹了口气,这个徒弟什么都好,就是这跳脱的性子让他头疼,都十五岁了,不知道还要过上几年才能稳重些。
杨照古慢悠悠起身,说道:“五师叔揍谁了?”
何清流道:“李青石呀,就是你让我照看的那个小孩。”
杨照古有些惊讶道:“你说那孩子的伤是让五师叔打的?”
何清流更惊讶:“师父连这都不知道?”然后十分失望叹了口气,操心道:“师父呀,不是我说你,你作为老君观观主接班人,消息要灵通些,观里的风吹草动都得做到心里有数,否则师祖是会失望的。”
杨照古伸手在何清流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训斥道:“什么接班人,不要乱说!你小子长本事了,教训起师父来啦?”
何清流撇了撇嘴道:“哪里乱说了?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么?师祖把观里一多半事务都交给师父处理,谁看不出来?哎,师父呀,你说你天天活的这么谨言慎行的,累不累呀?”
杨照古又朝何清流后脑勺来了一巴掌:“就你小子机灵!以后这事别再提了,让人听见了不好。”
何清流道:“知道啦知道啦,不说就不说。”他走到桌边摆弄桌上的香炉,问道:“那你说五师叔祖为啥要揍李青石?”
杨照古想了想道:“不知道。”瞅了何清流一眼,又训斥道:“你操那么多心干什么?师叔做事自然有他的道理,你好好照看那孩子就行了。”
何清流根本就不把他的教训放在心上,说道:“会不会因为要把他收进老君观,所以师叔祖出手试探试探?”
杨照古道:“胡说!他才上山几天?老君观的规矩在那摆着,怎么可能收他进观?”
何清流道:“那怎么把那本剑谱给他了?虽然那剑谱不太靠谱,但不是只有入门弟子才能看么?”他在李青石那里无聊翻看剑谱时才回过味儿来,既然让他把剑谱拿过去,那李青石八成要成为老君观弟子了,所以走的时候才让李青石喊他师兄。
杨照古愣了愣,也对,剑谱虽然没人能练会,就连师父师叔他们都觉得是坑人的东西,但那也不能随意给外人看呐,想了一阵没有头绪,说道:“你哪来那么多事?有这些闲杂心思多用在修行上!给我滚回去练功!”
何清流缩了缩脖子,拎起食盒往外走,嘀咕道:“我得摸清他底细才能知道该以什么形象跟他相处嘛,师兄跟老君观小仙师能一样?”
杨照古叫住他叮嘱道:“对了,注意着点,别跟那孩子瞎说,老君观的规矩这么多年从来没破过,你要是胡说八道让他以为老君观要破例收徒,看我不揍你!”
杨照古道:“知道啦。”出了小院,偷偷咧了咧嘴,这可咋办?我都让那小子喊师兄了。
走了一阵,小道士嘀咕道:“担心啥,这回师父肯定错了,师祖师叔祖他们肯定是要把李青石收进观里,什么规矩不规矩的,要是天底下的规矩都一万年不能变,那一万年以后得变成啥样?师父什么都好,就是太古板。”
杨照古不知道徒弟又在背后念叨他,在屋里皱眉想了一阵,终于有点眉目:“或许师父他们发现那叫李青石的孩子根骨不同寻常,准备等他在山上待够五年就收进观里,反正早晚是老君观弟子,就提前给他剑谱试一试,看能不能练成。”
他知道这本剑谱是刘北斗留在老君观的,不是老君观的东西。这么多年,师父师叔们虽然嘴上说剑谱是刘老神仙故意留下作弄人的,但心里一直抱着希望,总觉得这本剑谱是极难参透的高明武学,以至于开始宝贝的很,后来死马当活马医,让所有老君观弟子都试试,看能不能练得通。
虽然老君观里没人能练会,但老哥几个还抱着希望。
所以要是忽然发现根骨不俗的好苗子,肯定会按捺不住让他尝试一番。
所以杨照古觉得自己这个猜测八九不离十。
………………
入夜,老君山后山除了巡夜弟子,其他人全都回了自己小院,西玄山山主李道陵一行客人也都安顿妥当,本来就安静的老君观更加安静。
三清殿左侧配殿里,以观主王玄一为首的老君观六位师祖正在议事。
老二齐守本道:“没想到李道陵亲自带人来了,看来这事他们很重视。”
老六徐逸仙道:“既然西玄山山主亲自来了,其他十六个门派就算山主不来,想必也会是举足轻重的大人物带队。”
老五陶三山看向王玄一道:“咱们老君观有没有弟子失踪?师兄叫人查了没?”
王玄一道:“这一年来有五十多个下山游历的弟子没有音信,不过也不一定就是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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