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一鸣其实吃什么都无所谓。但他溺爱这个妹妹。因此，她说什么，那就什么吧，如她所愿。
“老板，来两碗鱼肉汤米粉。”
柳一鸣顺势在一张桌子边坐下。
有小二肩上搭着一条毛巾，像电视里经常见到的那种人。走过来为他兄妹，摆上了两杯茶水。
“知道吗，天下有三都。神都，鬼都，纸都。神都只在天地飘渺间，没几个人到过那地方。因为，那是神住的地方。鬼都在蜀州，崇山峻岭之中，偏远荒芜之地。野兽成群，虫蛇遍地。纸都，就是我们现在的这座城市……”
嗨，有人在说书。这真新鲜。柳一鸣抓紧时间，从外面买了几个肉包子回来。
询问柳雪儿吃什么时，她依依不舍的目光，从那些飘香的肉包子上面掠过。
那咽口水的馋相，没有逃过柳一鸣的眼睛。
“纸都城，神和鬼有没有，谁都不敢说。但武者之多，这里说第二，整个帝国，就没有哪个地方敢说第一！”
“哥，武者是不是像你这样，打架都很厉害的人？”
“别乱说话！听着就行。”
柳一鸣拿着一个肉包子，塞在柳雪儿的嘴里。
“天才榜，是纸都最有特色的一个标志。坐镇纸都，在过去，问鼎天下的话，那是比什么狗屁军师都管用。上不久，沉寂了几百年的天才榜发出异动，惊动楚州当局。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因为放了新闻。咱们纸都城的骄傲，一门两天才呀！而且，还都是文武双榜！……”
说书的，说得是口沫横飞，妙语成珠。听书的，听得是如痴如醉，两耳尖竖。
“哥，他这是在说我们吧？”
柳雪儿吃得是满头大汗，明知故问。
她一手抓着面前那杯茶水。猛喝一口，然后还不停的吐着舌头，用手扇着。
这粉太辣了。要不，怎么说是纸都的特色小吃。越辣越有味。
“嘘，”柳一鸣赶忙竖起食指，让她噤声。在外面，无论别人说什么，你听着就行了。
“说书的，那天才两兄妹，据说跟很多人都有过节。听说，楚州当局为了替他们出头，还杀了人。”
“杀人？那些渣渣，也配叫人？”
说书的啜了一口茶润润嗓子，有些感叹的说：“天才，要想不遭人忌妒，那是不可能的。可人不能因为忌妒，就丧尽天良去谋害天才！他们那是死有余辜啊！”
这时候，柳雪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酒足饭饱后，她满意的打着饱嗝。
又拿几张纸巾擦了擦嘴，揩了揩鼻尖上的汗珠。白嫩的俏脸上，飞上了一抹淡淡的绯红。
“要说天才兄妹，那可真的是人中龙凤。男的长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一表人材。女的生得花容月貌，袅袅婷婷，吐气如兰。他俩平时就在火狐山上修炼。”
在说自己，柳雪儿笑眯眯的看着说书人，灵动的大眼睛美丽地转动着，透着一丝丝的狡黠。
她真的想听听，这说书人会把自己兄妹说成啥样。
“火狐山上雷鸣电闪时，有人看到，柳一鸣脚踩青龙，在前面穿云破雾。柳雪儿则跟在后面御风而行。她一身白衣胜雪，青丝飘逸如瀑，肌肤白嫩如玉……”
“停！停！停！”
柳雪儿虽然听着高兴，可还是犹如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尖声大叫起来。
“说书的，你把柳雪儿说成这样，不是月中的嫦娥，也是九天之上的仙女了。你看，我象吗？”
说书人把一副老花眼镜戴上，朝柳雪儿远远的瞧了瞧，又看了一下柳一鸣，觉得有些眼熟。
想了想，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他把眼镜取下放在桌子上，思索了一下，还是非常诚实地摇了摇头说：“不像。”
然后，他又很有礼貌的说：“小姑娘，还请你坐好。不要打扰我说书，好吗？你要知道，我对天才兄妹的景仰之情，简直就如滔滔江水啊……”
“老板，结帐。多余的请那说书人喝茶。”
柳一鸣多掏出一个铜币放在桌上，朝说书人友善地点点头，拉着柳雪儿便走。
虽然说书的混碗饭吃不容易，但他把自己兄妹说成这样，柳一鸣都不好意思听了。
“哥，”柳雪儿被拖着走时，还使劲回过头来，想跟说书人说些什么。
“这两兄妹，这么眼熟。”
说书的先是错愕，接着便是浑身一震，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急着追出了铺子。
站在马路上极目四顾，可哪里还有柳一鸣兄妹的影子？
“小二，刚才那人请我喝茶的铜币，还请你拿给我。我要留着做个纪念。”
“一个铜币，你要留做纪念？你脑子烧坏了吧！”
“你懂个屁！知道刚才那两兄妹是谁吗？天才兄妹柳一鸣和他妹妹柳雪儿。我的天啊！天才请我喝茶，这是我一辈子的荣幸呀！”
说书的人，心情很是激动。自己混这碗饭吃，有几个人能对自己正眼相瞧？他捏着那枚铜币，流下了幸福的泪花。
“说书的，你也真是的。这么好的事，你怎么不早说？天才兄妹一进城，就吃我的粉。这要说出去，我多有面子呀！我也真混蛋，干嘛就没有认出他俩是天才呢？还收了他们的粉钱！”
粉店老板知道后，懊恼不已。
他在责怪说书的同时，也宝贝似的，把柳一鸣吃粉的铜币找出来。
然后用红绸布包好，放在一个精致的匣子里收了起来。
在匣子外面，他还提笔写着，某年某月某日，柳一鸣携妹妹柳雪儿进店吃粉的钱。
一时，整个店里的人，都仿佛若有所思若有所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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