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看她碗里几乎没动的米饭有些不悦，“是丞相府的饭不好吃？”
卜婧摇头，“不是。”
她适才的样子确实不妥，她放下筷子表示歉意。
大夫人轻哼一声，“以后若再见到她，不准再像今日这般无礼。”
柔美的琴声戛然而止，她差点下不来脸。
那教习嬷嬷临走时，对她浅浅一笑，道：“相府小姐知书达礼、伶牙俐齿，现今洛阳谁人不知？”
听这句话，大夫人就知道没有办法了。这是她近日第七次听到“伶牙俐齿”这个词。
卜婧忤逆如意嬷嬷的事竟然传到她耳中，若是这样，京城恐怕没有教习嬷嬷会收她。
全天下的望族小姐，都以有一位名满天下的教习嬷嬷为荣，以被教习嬷嬷训斥为耻。
明知此事艰难，可此事关乎丞相府的声誉，她还降低身份请来那些嬷嬷，谁知她们一个都不领情！
这下真是走进了死胡同，翻不了身了。想到这里，大夫人一声叹息。
老夫人本就不同意卜婧留在相府，这几日一直催她把卜婧送回并州，现在卜婧又被如意嬷嬷厌恶，真是雪上加霜。
想着，她的目光对上卜婧低沉的目光，心中更厌烦。
陈落画来洛阳下嫁，一人来便是，为何要带上卜婧？
卜婧听到她的叹息，心里一沉，不明白洛阳为何会有如此怪异的风气。
她犹豫半响，开口：“大夫人，洛阳所有被教习嬷嬷收下的女子，都会送入尼姑庵吗？”
大夫人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卜婧攥紧筷子，闷声说道：“莫非这天下没有比如意嬷嬷更优秀的教习？”
“这……”大夫人想了想。
门外丞相大步走进来，他身上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息，他坐在卜婧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和善道：
“楠楠说的没错，洛阳的嬷嬷请不到，总有一个地方的教习会比她们更好。”
卜婧问：“是哪里？”
丞相的目光与沉思的大夫人相对，大夫人一愣。
他们似乎想到一块去了。
……
走在回海棠居的路上，卜婧愁眉紧锁，一张白净的小脸蛋皱在一起，皱成一张苦瓜脸。
守宫疑惑：“您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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