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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哥说:废话少说,现在开讲。

何青山想着做两趟生意,因为三个人生活,还有一个是伤员,光置办必须的东西,安家过日子,就需要一大笔的开销,房子,衣服,被子,这一二百元怕还不够。钱不怕多,用起来像流水,很快就没了。他天一亮就和妹伢子奔城里黄永生家,要到城边几家榨油坊看看,看有没有货,价钱如何。两人路上一边走着,一边分析。何青山说,前些时这边打仗,这里的货出不去,肯定积压了,价钱可以压一点。那边没有进货,价钱要抬高一点,这样差价就大了。运费也不贵,顶多一天一块钱,上次说走小路,你考虑了没有?行不行?妹伢子说:你上次说:用绳子套上,上边提下边送,那是个办法。我看也可以背上。老何说:每个人还得带一个背篼啊,妹伢子说:可以用木棍儿做个背架,把油桶捆在背架上,爬悬崖是没问题的。老何听了很高兴,他笑着说:这倒是个好办法,那些悬崖峭壁上的羊肠小道没法挑,就改背呗,就是要走两趟,耽误时间。妹伢子说:可以把架子做宽一点,并排捆两个桶,也不是很宽,只比肩膀宽一点。老何说:这倒是个办法,到时候和老黄他们商量一下。过了好一会儿,老何说:你们连长的伤,看来问题不大,过两天、看能不能再换一次药,贩油时,路上注意打听红军去向,回来走大路,红军肯定要从那里过。两人说的话,已经过了陈家沟,走到一半的路程,远远望到一个人影,看那样子,像是妙常师父,走近了一看,正是她,妹伢子忙上前,把他的背篼放下,还很重的。老何问,有多重啊?妹伢子说:有四五十斤呢哦!老何呻吟半响,才说:师父、太重了,怕爬不上梯子岩呢。这样?你空手回去,你把这个背篼交给我们吧。妙常说:施主什么都想到了,给了好多东西,也好,你们就背着吧,我到陈家沟还有事儿呢。妹伢子背上背篼,两个人就向城里走去。

进了城,就直接到黄家。黄永生出门了,家里没有人,门锁着。妹伢子说:在这里等吧,肚子有点饿了。老何说:那我们就先去吃碗米粉吧才走了几步,就听见巷子后面有人叫:何先生、何先生!转身一看,原来是黄校长家的师娘,当地是这样称呼老师内人的,老何连忙转回来,他问:黄校长不在家?师娘说:去看榨油坊,快回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儿把门打开,老何就和妹伢子进去,师娘倒了两杯苦丁茶,看来黄家生活也不宽裕。老何问:小孩呢?师娘告诉他:跟着小陈他们一块儿去了。正说着话,门吱的一声,开了,黄家小孩推门进来,后面跟着陈秀川和老黄,陈秀川就是秋香她爷爷,那小孩儿就是秋菊他爷爷黄寅江。

老黄见老何他们来了,就把几个榨油坊的情况说了说。城北和河东几个榨油坊的情况差不多,最近外地的客商,来买桐油的不多,本地商号也不要货,桐油都积压在榨油坊里。本地销量小,就靠那些桐油灯,用不了多少桐油,做伞的也用的不多,所以,榨油坊的老板甚是心急,说仗都打完了,路上不会有事,本地这些商号呢,主要还是想压压价,看来这生意能做成。老何说:这价钱能压就压一点,也不要压多了,人家也要吃饭不是。老黄说:是这个理,也就是压他个两三块,那边可能早就断货了,要加两三块。老黄问:走哪条路呢?老何说:当然一般是走大路,小路不知道能不能走,尤其是挑着东西,恐怕很难走吧。老黄说:上次我们去时走小路,回来走的是大路。回来挑谷子,在半路遇到了黔军,结果被抓了壮丁。老何问:小路好走吗?陈秀川说:不好走,但要少走好多路,走了一次,也有了经验,扁担要不长不短,绳子也要不长不短,扁担要不硬不软,硬了压死人、软了怕折断,不硬不软,才能颤悠起来。老黄说,有两处是悬崖,都得绕道走,一处多走出去二三十里,如果硬翻过去,要省很多路。就像梯子岩,路窄一点,是拐来拐去的羊肠小道。

老何问:能不能背呢?老黄说:挑是不行的,背嘛、怎么背?放在背篼里头背吗?老何说:上下崖时,就背着,路好走时就挑。行不行?老黄说:两个油桶如何背嘛,没有合适的背篼哟!老何说:用几根棍儿、做个背架不就行了吗?就像打柴用的那种背架,只是竖着的两根棍儿隔宽一点,要一个桶的宽度,两个桩子楔在下十字的位置。老黄笑着说:那油篓子是蔑条编的、纸糊的,就一根桩子撑着,怕不行吧。老何说:一根桩子撑不住,那就在下面加个三角木板,在桩子上面,放一块薄木板,油篓子四平八稳的放在木板上,稳当得很。老黄说:那也要先做一个出来试一试。老何说:那是,还有就是、重量不要超过五斤,路上要多带两个背架和几根扁担,坏了好替换,路好走时就挑,爬崖下山时就背,几天下来,要少走百十里路呢。

老黄说: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这本钱……我这里没有多的钱呢,货发少了賺不了多少钱,想多发货,又没本钱。老何说:我们这里也没有多少钱,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过去秦琼可卖马,杨志可以卖刀,我们没什么东西可卖。他问老黄:钱可以另想办法,你们想不想做。老黄说:寒假我和小陈去挑,挑油是赚了,可挑米又赔进去了。后来被抓了壮丁,命都差点搭进去了,现在没有本钱。老何说:我想发十五挑,钱不够就赊着,你们也赊几挑,安全上没有问题,大部队都走了,有几个土匪、不要紧,我们都可以摆平。老黄叹了口气,说:赊账的事儿,没那么容易,我们穷,人家怕还不起,如果有人担保的话,也许还行。老何说:你是本地人,能不能给我们担保?老黄说:我不行,没有那么大面子,人家不会干的。老何说:黄校长谁不认识?难道只认得妙常师父,还有那个胡管家。老黄说:胡管家那个盐号的王先生,在城里是数得着的大户,如果他能出面,准行。不过…他冷笑道:担保,就是你出了事儿,还不上这钱,他要替你还,他凭什么给你担保啊?老何笑道:生意人,除了钱,还很注意交际,常言道,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如果数量小一点,他肯定会同意。我哪天去会会胡管家,请他跟王先生说说,看能不能给我们做保。这个事儿就说到这里,我们现在到榨油坊去看看,

老黄说:我们放暑假还有十多天呢,怕赶不上哟。老何说:你那学校只有几个班,不是还有三个老师吗?请他们苦撑几天,就放假了。已到了中午时分,该做饭了,老黄说:就在家里吃吧老何说:不用了,在外面吃,叫寅江一块去。他们出了门,就在巷子口的米粉馆吃粉,一人吃了两碗,老何叫寅江把他妈端一碗回去,按老黄的主意,先走城北,到县城最大榨油坊去看看。走到上街,经过县衙门口,見那县衙门依山而建,前低后高,门楼高大气派,萧墙前正对大门、摆放着一个硕大、张着血盆大口的石狮,十分威严。团长提醒妹伢子,不要乱看。他们走过了县政府门口,出了城,远远就望到了,位于山崖之下的榨油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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