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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了这两拨人,堂屋只剩下他们四个,团长说,当务之急是做滑竿儿。不能背着你们走,夏副团长昏睡着,团长过去摸了摸他的脉搏,他继续说:老夏看来不行了,我们一定要把它抬倒安家落脚地方。说着眼涙夺眶而出,赵连长也是泪流满面,妹伢子更是掩面痛哭。团长哽咽了一会,他强忍悲痛、继续说,我把你们带出来,没有把你们带回去,我很痛心。他哽咽着、不能再说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们要尽快的离开这里,就等着滑竿了,估计下午能做好,天色早我们就走,如果天黑时才做完,我们就住在这里,听黄永生说,靖南不错,黔東北的几个县城,就数它大一点,在乌江边上,繁华一些,我们先到那里看看,老夏能挺到那里,到医院里输点血,他就有救,金海,你的腿也是,能弄点药敷上,不要落下残疾,所以我们要尽快的往那儿赶,现在我去看看,再把黄永生他们的情况了解一下,做到心中有数。

连长对妹伢子说:你还是回战场那边看看,千万不要麻痹,红军不可能再回来,就怕白匪杀个回马枪。妹伢子说:我也想出去侦查一下,我是不放心,就你们两个躺在这儿。连长说:有什么不放心嘛?我有手枪、手榴弹。团长说:我估计没有什么事儿,如果遇到什么情况,你不要直接往这里跑,往南面引,然后绕着回来。把妹伢子送到路口,团长就到对面山坡竹林去找房东。

小路很难分辨,拐了一个弯,就看见他们扛着竹竿儿,在往回走,团长迎了上去,他见房东,一人扛了一根碗口粗的老竹子,就去帮他,要二人合抬。房东说:不用,很轻的。麻田江走过去了,后面跟着他的儿子,他儿子说:去了竹枝,再掐头去尾,已经很轻了。

回到家里,团长去试了试,确实不重,比木头轻多了。房东马上铺排,开始做滑竿:有六根手腕粗的竹子,他选了四根,按一丈长锯成抬竿,团长看竹子嫩了一点,就过去要两人抬着,自己两手抓住竹竿,把人吊起来,竹竿弯了不少,又用脚蹬了一下地面,就颤悠起来了。他非常满意,然后开始制作。黄永生和陈秀川插不上手,就房东父子二人在干,老子破老竹,做抬肩、扁担和销子,儿子在抬竿上凿榫眼,很快,把抬肩头上削窄点,插入抬竿的榫眼,钻了孔,用竹钉卯上,两个滑竿架子就做好了。接着做躺椅的架子。

团长看他们做得很快、顺利,就不想再看了,吃饭前可能就能做好。他就叫黄永生和陈秀川,一起去给女房东邦忙。石磨放在西耳房后面的小耳房里,团长进去,刚磨完一遍,他摸了模,粗了。他推了两下磨试试,石磨很重,就叫张静江休息,由黄永生和陈秀川替换着,再磨一遍。先由陈秀川推磨,团长就问黄永生,你们在家干什么呀?黄永生说:我们是甥舅,我在小学教书,他在中学读书。团长问:家里有田没有黄永生说:我们命苦,哪来田地呦,放了假,也不得休息,还得挑桐油,挑谷子。只想赚几个辛苦钱补贴家里,现在钱也没有了,看回家怎么说哟,昨天晚上抢一响,我们就马上找机会跑了,在刺叭弄里躲到半夜,才趁天黑摸到这里,不曾想你们天亮就来了。团长问:这里就一家人,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呢?黄永生说:这家人我们算认识,每年我们挑桐油,都走这里,过去遇到兵災匪患,家里老小,都要送到大村子亲戚家,昨天下午来了红军,来不及跑,所以全家都在这里,只是儿子怕抓壮丁,躲到山上去了。

团长问:你是靖南人?你们那里可驻得有国民党军队?黄永生说:我是靖南人,家在城里,人在陈家沟教书。我们那里没有驻军,过去有个团管区,只有几个人,我看他们就只管抓壮丁。团长问:国民党为什么不驻军防共产党呢?黄永生说:县里只有一个保安队,都是兵痞,红军还没到,他们就把船都收到西岸锁起来,只留一条小船过江,那乌江宽的很,共军过不去,所以不用驻军了。团长又问:靖南离这里有多远呀?黄永生听团长打听靖南,他也有意引领他们到靖南去,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哪里也没有自己家乡好。他说:也没有多远,就一百多里地,我要是空手,一天就到了,如果要挑东西,上坡下坎的,就要两天。靖南好哇?四周都是山,在一个脚盆里,乌江从中间穿过,前朝是靖南府,后才改为县,周围五六个县,就数他大点。团长纳闷儿了,他就问黄永生:你说靖南四周都是高山,少有田地,在一个脚盆里,那怎么会有那么大一个县城呢。黄永生说:古时叫夜郎国,交通极为不便,那时主要的交通,就靠水路,这乌江就成了黄金水道,大宗货物,比如川盐,靖南是黔东北这块的主要集散地。当年的江边码头,相当的繁华。所以、城里有两三万人,确没有种田的。该换人了,他就去换陈秀川推磨。

团长正要和陈秀川聊、忽然妹伢子跑进来说:那边正在挖坑,天气太热,都有味儿了,现在有个人朝这边走来。团长问:是不是要找人挖坑呀?妹伢子说:满山遍野都是死尸,上百,就二三十人挖坑,可能是四处找人。团长判断,可能是来找人挖坑的。团长就叫女房东去应付,为了壮胆,女房东又带上他的小儿子一起去,团长说,他要过来,就让他过来,你只说:爷儿俩昨天就出去做活路了。女房东迎出不远,就碰到来的人,几句话,就把他搪塞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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