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凤儿和以程那一段烽火岁月,当真是伉俪情深,忠肝义胆的一段佳话,可惜,二十几年如一瞬,唐凤儿早逝,以程被圈禁也有十多年了,这个大哥,不知道过得如何了。
“王爷送来的观音,妾身看过了,送给太后,正配她老人家的端华呢。”
以则点点头,反问:“那观音不是你前日上街亲自为太后娘娘挑选的吗?”
唐鹤儿立马明白了,这是以则替她上街找的借口替太后采买寿礼。
王爷心思缜密,深怕有人拿唐鹤儿出府游乐的事做文章,事事为她考虑周全,说不上来的,唐鹤儿一股暖意,化作眼泪,浸红了眼圈。
恶事逼不出她的眼泪,所以她在得知入宫贺寿要面对恶意的时候,可以坦然冷静但王爷为她做的,却叫她再也藏不住情绪,什么委屈、恐惧、担忧,尽数释放。
以则知道唐鹤儿极度自尊,不忍深劝,只隔着炕桌,拉着她的手,轻轻道:“有本王护着你,不用怕。”
寿辰这一日,早起就是个艳阳天,鱼鳞云布满天空,朝阳彤红,一丝微热的风吹过,各家各府的马车软娇顶的流苏穗子,随风轻轻摇摆。
按照仪程,女眷和官员一早就要分两路入宫,女眷走禁城西侧的朝华门,官员走禁城东南角的定安门。
女眷在太后的永乐宫里,先拜寿,再听戏,最后领宴,晚上看过焰火便散去各自出宫。
前朝官员由光武帝带领着,只领宴,因为先帝孝期的缘故,省去了歌舞娱乐等一切吹吹打打的项目,只消一上午的时间便庆贺完毕。
前朝贺过后,光武帝更过朝服,换上一身深紫色直裾,腰间扎明黄色嵌黄碧玺的系带,头戴金冠,气势逼人,俊美同样逼人。
身前侍候的玉敏和唐雀儿,一个立在身前给光武帝调整衣领,一个跪在身侧,给光武帝系玉佩、坠子。
光武帝低头看着唐雀儿无悲无喜的小脸,颇有感慨:那日游湖恐怕是真的刺伤了唐雀儿的自尊心,这两天人也不爱笑了,也不贪吃了。无论他做什么,唐雀儿都是这副样子,说好听了,无悲无喜,无欲无求,说难听了,简直就是一副尼姑脸,无所谓的嚣张态度。
对,嚣张,在皇帝眼前,唐雀儿竟然一脸无所谓,这不是嚣张是什么?!
光武帝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吓得玉敏心头一颤,这男人是天下至尊,只是一个动作都能主宰世事万千,玉敏臣服在这男人的气势里,早已迷恋沉沦,她不敢承认,也不可否认,她竟然喜欢上了她最不该喜欢的人自己的主子,当今的天子,最薄情的男人。
玉敏偷看光武帝,光武帝斜着眼睛撇着唐雀儿,只有唐雀儿,目不斜视专心致志。等她手头忙完,起身行礼。玉敏才慌忙回神,忙忙缩了手,跟着唐雀儿从御前退下。
好没意思!光武帝觉得自己无故讨了个没趣。活像个傻小子,还等着人家姑娘能芳心暗许吗?!
身为皇帝,他不需要自己贴上去!
甩了甩宽大衣袖,光武帝带着顾臣、小江就往太后的花园里去。那里临时搭的戏台子,繁华锦簇间,只见个老旦摇头晃脑得,正唱着麻姑拜寿的段子。
光武帝一到,官员女眷便回避到花厅上,远远看着皇上对着太后一拜,朗声道:“儿臣给母后拜寿,愿母后福寿安康,喜乐顺遂。”
头一回当太后,头一回顶着太后的身份过寿辰,自然是前所未有的荣光、前所未有的排场,太后喜不自胜,叫般若姑姑亲自把皇上扶起来,拉到手边让光武帝坐下,也让众人都坐下。
襄王以则让出位置给光武帝,太监忙在太后左手给襄王加了把太师椅。底下众人都要重新坐过。
右首分别是光武帝、皇后、李淑妃、荣贤妃,清河公主和驸马左手是襄王、襄王妃、端王妃、靖阳公主和驸马。
再远些的下头,光武帝的美人们坐了一桌,襄王侍妾唐鹤儿和端王的两个侧妃坐在一起,这一桌上还坐了柏夫人和柏氏的堂妹,柏啼之女,柏奉兰。
官员女眷不用过来请安,这边坐得又都是骨肉亲戚,不用太回避,因此大家都围着太后说些家常话,连戏文也不听了,只夸皇上送太后那株南海珊瑚,通体赤红,如此罕见,当真是孝心可鉴。
太后也很喜欢满意地直点头,同时,也不忘襄王,“襄王和端王府送的也十分有心,哀家很喜欢。”
提端王完全是捎带手,端王妃鲁氏挺着八个月的肚子,圆滚滚地要起身谢恩,太后赶紧说道:“快扶住老八家的,身子沉,不可多礼,都是一家人,不用这样拘谨的。”
鲁氏含笑,抚了抚肚皮,坐下又再次谢恩。
太后转头又看到襄王妃,想起了唐鹤儿的事。
“老七家的,听说你们府里的侍妾十分出色,你把那孩子带过来叫哀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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