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妃很是触动,忙说道:“足够了,足够了!其实宫中也是常备这味药材的。只是妹妹你也知道,自打全贵妃再孕,一些储备的良药都给挪去了承乾宫只要等她腹中龙裔产出,这紫河车自然也就续补上了,难也就难在这数月半载而已。妹妹,不论怎么说,本宫都得好好谢谢你,今后要是有什么难处,尽管让下人来启祥宫知会一声,虽说我不及钮祜禄氏地位尊隆,但是多少还是能帮上点忙的。”
阿木尔旋即笑道:“宫中向来独木难支,孤掌难鸣往后能与娘娘互相扶持,可就让人安心多了。
祥妃给自己杯中添了点热茶,温和道:“妹妹说的不错,眼下的确需彼此照应想来你也听说了,这次除了成贵人和豫贵人随皇上出行以外,其他人等都留在了紫禁城妹妹可能从中分析出什么形势来?”
阿木尔低头思忖片刻道:“全贵妃安排自己的左膀右臂于宫外拴住皇上的身心,而后宫则由自己一家独大,翻云覆雨。眼下中宫病重,常常昏睡不醒太后避开皇帝锋芒,颐养天年,六宫大权基本上都被她给架空的差不多了。”
祥妃环视四周,方道:“这便是了,圆明园里均是她的得力干将,其他嫔妃连侍奉在侧的机会都没有而宫里她又可以借皇上离宫的间隙,肆意打压群妃,进一步从内务府里引进她的人手,恐怕咱们这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
阿木尔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嫔妾今早路过御花园时发现那勤娘子开的甚旺,藤蔓叶花均不见蜜虫红蛛,要知道这类花草是最难养活的。后来我挨近了瞧了瞧,才发现它竟是缠绕在苦楝上生长的,那苦楝根皮都是祛避虫害的良物,这二者相依相辅,各竟其能,也算成就了园中一角风景。难得起的这么早,娘娘可愿陪嫔妾再去花园里观赏一番,借鉴下这树花立命之道?”
祥妃眉目中有些赞同的笑意:“木无繁花点缀,只是绿木一株花无良树而栖,难逃蚕食命运物如此,人更亦如此。悯枝,你取出数钱紫河车下药,伺候合兴服用,本宫要同静贵人游园赏花,陶冶心性。”
水车的轱辘声如同雨水般滑过长街,白砖上倒影着宫里打水人的身形。福子他们落在了队伍的最后面,走到岔道处便停下了仓促的脚步,福子利索的将缸盖掀开,伸出胳膊将蜷藏在里面的绵忻给拉了出来。
绵忻在那水缸中足足憋了近半个时辰,脸颊和额头上满是汗珠,衬底的绸衣像是被雨水浇湿了一般,他擦去鼻梁上的汗水道:“本王总算是有惊无险的混出宫了,还好没给阿木尔添麻烦。”
福子道:“奴才们笨手笨脚的,这一路上的颠簸估计把您给倒腾坏了。唉,王爷以后还是不要来后廷走动了,毕竟您是峥峥男子尊贵的一品亲王,总不能屡屡以水缸当王舆吧,而且万一哪日没有今天这般幸运,被人给逮出来,肯定会招来浩劫的呀。”
绵忻笑道:“不,不不!本王还会再来的,我和阿木尔已留有约定,不能食言。车队已经走远了,公公要是再不跟上去,恐怕领头的差役就要折回来勘探了。”
福子睁大着双眼,欲言又止的回道:“王爷,你这是……”他还欲继续劝告绵忻,旁边的小太监在他耳边嘀咕道:“福公公,快别说了!再不赶路,咱们可真就惹上麻烦了!”福子无奈的摇摇头,给绵忻告退后,便推着水车继续上路了。
绵忻狭长的眼眸,双目如星锋刃似的浓眉,梢间多情。他痴痴醉醉纵眺着神武门,仿佛看到阿木尔,正立在城楼中为自己挥手送别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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