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兰瞧她这副没有见过世面的模样,实在是忍俊不禁:“哎呦,瞧你,一个首饰就把你高兴成这样,若是皇上哪日宠幸了你,你可不得笑叉气了!”
豫贵人的语气带着一股子酸味:“嫔妾到如今只被皇上召见过一次,那还是沾了娘娘的光,这段时间,嫔妾连皇上的面都未曾见过了。”
伊兰挑起那妩媚清凉的凤眼:“若是本宫能让你再承皇恩,面见天颜,你能否为我所用,替本宫做事?”
豫贵人道:“娘娘所说之言,可是当真?”
伊兰掩嘴嗤笑道:“呵……当真,当真!本宫可不会诓人,不过做为交换,我需要你和你的阿玛为本宫做一件事情。”
豫贵人含了几分懂得的笑意:“只要是力所能及的,嫔妾和母家定当为娘娘效劳!”
伊兰满意地点了点头,对她说道:“附耳过来。”
豫贵人起身贴进了些,斜低下头听她低声嗫语的说完后,霎时变了脸色,忙跪在地上道:“贵妃娘娘,这使不得啊,这样做岂不是把太……”
伊兰厉声打断道:“住口,让你附耳过来,便是这字字句句都不能被旁人所听见,你可是不想活命了?”
豫贵人还是第一次见伊兰这般疾言凜色,浑然是像换了副皮囊似的,与她往日里温和娇润的神情截然不同。
伊兰双目威迫地注视着惊吓的瑞贵人道:“本宫方才赏赐给你的头花叶子上,你可看清楚上面缀有什么东西?”
豫贵人双手颤颤的抓着锦帕道:“嫔妾看的真真的,有三只秋虫点缀于上。”
伊兰转着指中祖母绿中厥戒指,狠声道:“对,有三只秋虫,最左的细腰蜂便是珍嫔,你就是捕食她的蝈蝈,而至于最末的螳螂是谁,瑞贵人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吧?”
豫贵人带着哭腔叩首道:“这四时节令,百昆之首自然是娘娘您了。”
伊兰道:“你清楚就好,放心吧,本宫也是分得清敌我的,只要你能说动你阿玛奏得此事,我便保你在宫中可以承恩雨露,富贵荣华,反之……”
豫贵人定了定神应道:“没有反之,嫔妾…嫔妾日后定以贵妃娘娘马首是瞻,此事待嫔妾回去修家书与阿玛商议后便可做得。”
这日,皇帝在养心殿和怡亲王载垣议事,载垣是康熙帝的六世孙,道光对他很是器重,任命他为御前行走大臣,听政军机处,掌管奏事处,握有朝中高权。
载垣对着批阅折子的皇帝道:“皇上,奴才听说皇叔祖已经被您召至回京,此事于朝野中传的沸沸扬扬,实在不得不跟您提上几句要紧话。”
皇帝也不抬头,手中依然在打着朱批:“有什么话直接说给朕听便是。”
载垣道:“当年皇上您登基时,便裁撤换了托津和戴均元等一众军机老臣,培植臣等参与政事,为的不就是彻底击败皇太后和皇叔祖一党么?可是眼下,您竟然允许皇叔祖重返北平,出入内廷,岂不是方便了他与这些旧党朽臣接头联系,长此以往,只怕会死灰复燃呐!”
皇帝将手里的马鬃软毫笔搁至桌角的黄花梨笔简中,深意幽幽的笑道:“让你皇叔远离京师,他就没法联系那些旧党老臣,韬光养晦了?俗话说山高皇帝远,一旦形成了气候,朕就算是有心干涉,恐怕也会鞭长莫及。此番召他回京,一则可以请君入瓮,派粘杆处余孽监视也好,锦衣玉食供应软禁也罢,总之他都翻不出这固若金汤的紫禁城。二来朕所下达的圣旨是以让他进宫陪伴太后为由,名正言顺,于文武群臣及天下百姓的口中还落了个孝母爱弟的美名,何乐而不为呢?”
载垣再欲开口,就看到守门内监入内道:“皇上,钦天监监正尚大人求见。”
皇帝向载垣望了一眼问道:“近来是到了推历的日子了吗,钦天监怎么来人了?”
载垣摇了摇头道:“奴才也不清楚,不过即是来了,皇上不妨见上一见,看看他有什么急事要赶到养心殿里禀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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