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起点头，随即道：“若我猜得不错，姑娘的弟弟应该是那个叫聂政的刺客吧？”
公子羽对吴起没有任何隐瞒，来魏国，所布局之事，吴起都是知晓的。
在闲谈间，吴起了解到，公子羽身边有一名刺客，乃是剑气如白虹者。
姊荌说起姐弟，吴起便是想到了他。
姊荌把头偏到一边，没有答复。
吴起低头摆弄着手上的杂草，悠悠道：“公子对你姐弟，的确是视若挚友。若非如此，公子也不会在魏国安邑停留这般时日。只可惜，如此重情的性子，对于一个公子而言，却是累赘！”
姊荌愤怒道：“你胡说！天下明君谁人不是礼贤下士？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却变成了累赘？公子的中山虽亡，但誓死跟在公子身边的中山儿郎何其之多？若不是公子如此对人，又怎会有人追随他？公子重情重义，休得诋毁他！”
吴起冷笑，姊荌之言，只不过是妇人之见而已。
有人追随，这其实并不难，只要表面功夫做好了，收买人心做得妥当，便可。就如他吴起为士卒吸食脓血，除了待兵如子之外，更重要的便是收买人心。
成大事者，收买人心乃是必修课，有什么好值得称道的呢？
倒是公子羽，不但在此道上用情过多，还差点因为这般情谊，让自己身陷囚笼。
在成大事之人看来，这才是最不应该的吧！
“姑娘可听说过一个故事？”吴起也不反驳什么，出人意料的问了一句。
姊荌摇头，但却没有听下去的意思。
吴起也不管她愿不愿意听，继续道：“山间有一樵夫，夜间伐薪而归。他多年前得一貂裘，很是爱惜。扛薪而归，便将貂裘反面，用皮包薪。人见不解，问他为何？他言：裘之毛乃世间少有，吾甚惜。故将毛藏于里，用皮包薪，以免损伤！”
姊荌微微皱起眉头，似乎要听懂了吴起再映射着什么。
“旁人闻言，纷纷大笑：皮之不存，毛之焉附？”
皮之不存，毛之焉附。聂政为毛，公子羽为皮，公子羽爱惜羽毛，却不惜将皮损伤，这般情谊不是累赘是什么？
姊荌狠狠得瞪了吴起一眼，愈发是讨厌起这个家伙来。
“这般道理，你与我说何意？我既不是伐薪人，也不是皮。你要觉得自己有才学，为何不在公子面前表现？”姊荌反而质问道。
吴起摊手：“你不是人，也不是皮，但你却是公子最爱的羽毛啊！汝弟聂政迟迟未归，恐怕已是惨遭不测，以公子的性子，必定要再耗费诸多人力去寻聂政。公子为复国布局良久，如今眼见就要到复国之时，本就不敢是分心分人之时。你明白我的意思吧？我是在帮你！”
姊荌闻言，直接愣在当场，良久之后才回过味来。
眼神复杂的看着吴起，而后咬牙道：“聂政以死！”
吴起微微点头，这才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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