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角瞄到被放在茶几上的检测报告,心中有些不忍。
但医生都交代了,荆昙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不能再拖延了。
“荆昙,接下来我要说的事可能会让你很难过,你一定要撑住,现在荆家就你剩你一个了,你要这么想,如果你出了事,最高兴的是谁,看着仇人幸福美满人生得意,你愿意吗?”
“当然不行!”想到华雅在法庭上藐视她的眼神,仿佛她是地上的淤泥似的,剩下的一小半郁气也消失干净了,被满满的斗志取代了。
不就是一个亿吗,她也是见过世面的人,怎么能被区区一个亿就吓住了!
“你说吧,我撑得住!”荆昙看着秦图,心里其实不以为然,她可不认为秦图会有什么正经事。
但对方接下来的话却让荆昙整个人都如坠冰窖。
“你刚刚说什么,我,我怎么了?”
“这是化验单,”秦图将茶几上的单子递给荆昙,见她手指发抖,薄薄的纸张从指缝间掉落,散了一地,忙按住她的手腕,自己捡起来,“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医生都说了,只要好好配合治疗就好了,看你大惊小怪的,就和感冒差不多……”
秦图下意识瞒下了荆昙她排卵受损的事情,想着待会回去要叮嘱那医生别露馅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荆昙粗暴的夺过单子,一张张翻看着,“我每年都做全身体检的,照医生说的,我的情况已经很久了,那为什么体检从来没有发现?我记的,我以前不是这么胖的,后来突然就变胖了,如果是因为摄入过多雄性激素导致的,那岂不是从我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是谁有这个能力能够在外公眼皮子底下给我下药却不被发现……”
荆昙说到后来说不下去,因为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她抱住自己,却依然无法抑制从心底升起的寒意,浑身发抖,牙齿上下打颤。
秦图稍一沉思,就想到了答案。
荆老爷子虽然去世了,但秦图对他也是很敬佩的,那样睿智聪慧的老人,若不是信任的人,又岂能在他眼皮子底下作怪。
而能让对方绝对信任又有能力瞒天过海的,除了赵松海不做他想,哪怕他不是主谋,可绝对也是帮凶,不然没有他的里应外合,外人是没法长期给荆昙下药的。
秦图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看着荆昙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安慰她,“其实事情也不一定是你想得那样,医生也说了导致这种情况的原因很多,许多不好的生活习惯都有可能,而且就算是真的被人下药了,也可能是你家的佣人啊,你想想,他们管着你的吃喝,很容易找到机会。”
荆昙抿抿唇,秦图的说法根本就不成立,佣人有这么大的能量,能够连荆家的医生也买通了?
“大叔,你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是可以让人完全相信的?”
荆昙心里委屈不解愤怒,却敌不过心灰意冷四个字。
她不明白,赵松海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就算是不喜欢她,可她也是他的女儿,虎毒尚且不食子,赵松海怎么能下得去手?
“有啊,”秦图下意识回道,“钱!握在自己手中的钱完全属于你,只要你不想,就算是你的父母亲人也无法从你手中拿走!有了钱,你什么都可以买到,亲情、爱情、友情……只要你想要的都可以得到!没了钱,就像你现在这样,就算是知道自己的仇人是谁,可除了哭泣难过,什么也做不了!”
荆昙张张嘴,偏头看向秦图。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似乎从秦图的声音里听出了悲凉的孤寂。
他的脸藏在阴影中,模糊暗哑,宛若笼罩了一层薄纱,让她无法看清楚。
“你……”
“人最要紧是对自己好一点,你就是哭死也没人会同情,我也只会觉的白赚了一年的房租!”
秦图噌的站起身,背对着荆昙,留下一句气死人的话后就快速进了自己房间,将门一关,就没动静了。
荆昙深深出了口气,狰狞着脸,“以为他哭了的我简直是白痴,肯定是看错了,秦图怎么可能会哭……啊啊气死我了……”
边跺着脚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打岔,原先绝望的痛楚反倒没有那么汹涌了,只余淡淡的疲惫和不解。
秦图说的对,最要紧的是对自己好一点,若是自己都不在乎了,又怎么能指望旁人?
不管事情真相如何,她都不能先垮了。
荆昙躺在床上,手中捧着相册,反复看了两遍才放下。,唇畔浮起一丝苦笑,“一张全家福都没有啊”
窗外夜色如墨,以偶经凌晨了,小区里所有的楼房漆黑一片,唯有靠近后门的七号楼的五层还有亮光。
这个夜晚,荆昙和秦图房间的灯亮了一整夜,隔着一堵墙的两人都没有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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