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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静静的躺着一动不动,他会不会也和娘亲当年一样再也醒不过来?不许,她不许,她已经经历了一次生离死别,她的孩子不能还没出世就没有了爹爹!

明澜摇晃着他的胳臂,然而他依旧没有动静,她都在这里唤了他好半天,奈何他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他已经……

“陛下……”

触摸着那张俊脸,似是看不够一般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伤,抱着他的脖颈伏在胸前放声恸哭,任泪水泅湿了他胸前大片衣襟。

咝!

浓密黑长睫羽轻轻颤动,英挺剑眉再度深深皱起,怎么会有女子的哭泣声,该死的常春,他不是吩咐了不准声张的吗?

好熟悉的馨香!

豁然睁开眼睛,看着趴伏在身上正哭泣不止的女子,惨白面孔爬升一抹淡淡的苦笑,她哭了!她是在为他而哭泣?心中有股暖意在升腾……

轻抚着她柔顺发丝,墨玉黑瞳深深凝视着她,语声轻柔:“不要哭,看着你哭朕会心疼的。”

他醒了!

哭声戛然而止,明澜应声抬眸,清澈的眼眸水光盈盈,满是悲伤的眸子里有着一抹惊喜:“陛下,您……醒了!太好了!太好了!”

伏在他的肩窝,再度嘤嘤啜泣不休。

段奕宸剑眉深拧,俊美脸庞爬升一抹涩笑,良久,唇间溢出一个字:

“痛”

“嗯?”

明澜这才发现自己正紧紧抱着他的脖颈,而在他的左肩窝处隐隐盛开一朵殷红梅花,那抹深红染红了白色中衣,原来他受了刀伤,而她正好压到了他的伤口。

水眸圆睁,眼角一颗晶莹顺着脸腮无声滑落,明澜尴尬的抿了抿唇,刚欲松开手,段奕宸却早已不着痕迹的揽臂拥紧了她。

“对不起……”

“你弄疼了朕,呐,都流血了!说一句对不起难道朕就不疼了?”一双黑眸熠熠生辉,晶亮的眸子灼灼看着明澜,目光玩味。

明澜敛眉垂首低声呢喃:“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城南汝阳王府。

一袭紫衣的卿罗正左手托腮,右手凝悌着手中的物什静默沉思,他究竟是什么人?他和那个身怀有孕、抱着小孩的绝美女子又是什么关系呢?

“奴婢见过王爷!”若兰,若雪看到走入八角亭内的段奕宣,忙向他行礼。

“你们都退下。”

“是。”

随着段奕宣一声吩咐,若兰,若雪回首复望了眼八角亭内的卿罗,俩人这才不情愿的忙退了下去。

身着泼墨流云锦衣的段奕宣正襟在石桌旁坐下,执过酒壶斟满一杯酒,捧着酒樽一双碧色眸子痴痴缭绕于斜倚廊柱旁的紫衣女子,仰脖一饮而尽,随之无声轻叹,起身缓步上前将她轻揽入怀。

“阿罗!还在生我的气?”

“谁让你跟踪我,还伤了他!”

这个可恶的段奕宣居然跟踪她,没有她的命令竟敢伤了他,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扳过卿罗削肩,迫使她迎向他俊魅脸孔,深褐色的眸子灼灼望着卿罗:“阿罗,再给我一段时间!你要的龙泉邀月杯我早晚会为你找到!只要是你要的东西我都会想方设法为你找到!别气了!阿罗”

卿罗纤手掩住了他的唇,冷然一笑,语带嘲讽:

“你就知道骗我,我的人将鸿胪寺都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有见到杯子的影子!还害我损兵折将,这该如何解释!”

她还真是小看了鸿胪寺内那群和尚,居然让她的十数个得力手下全部挂彩而返,好在留得了他们性命!

段奕宣神情稍稍一滞,悦然灿笑:“我可是早就告诉过你鸿胪寺内根本就没有龙泉邀月杯,奈何你就是不信!这下尝到了苦头了吧!”

“哼,你敢取笑我!”

卿罗推开段奕宣抽身而出,跺至了石桌旁坐下,兀自生着闷气!

“阿罗,这些日子,你还是少出去的好,周斌的案子已经移交给了纪文康来审理!这个周斌还真不是个省油的灯,居然在鸿胪寺山门外打伤了大理寺卿曹启泰!这且不论,他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伤了你,就凭这点我就不会轻饶了他!”

“暂时先别动他,周彦霖那只老狐狸可是在我的掌握之中,量他玩不出什么花样来,倘若现在就结果了他,反倒将周彦霖给推了出去,那我岂不是得不偿失!我现在倒很想看看你那位英明神武的大哥会如何处置他的舅父大人!”

这点皮肉伤算什么,不过这苦肉计倒让她有幸遇到了他!卿罗眼睫微翻,陡然转身,纤玉手指渐渐收拢成拳状。

蓦然,似乎想起了什么,卿罗缓缓起身,偎依进了段奕宣的怀中,玉颊飞抹流霞,眸色娇羞冲着段奕宣妩媚一笑,伸手轻抚着他胸前锦衣上的花绣,幽幽启唇:

“奕宣,我让你帮我查的那个男子,你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现在,还不是和他翻脸的时候,她可得好好的利用这颗棋子!

段奕宣心口不由一怵,收紧手臂将她箍在怀中,俯首看着卿罗:

“怎么?你这个贪心鬼又看上那家伙了!那我可得劝你早死了那份心,昨夜我的刀上可是淬了剧毒,估计这时候他早已经离魂归九天不远了!”

只要想起母妃当年惨死的情景,他就好恨!为什么他是那个女人的儿子!

“啪”

“你……你居然……”

卿罗闻言,一掌甩向了段奕宣的面颊,凝白面孔浮现五个红白相间指印,段奕宣凝眸直视着卿罗,讶然低唤:

“阿罗”

“不要叫我!我就当从来都没认识你!你好卑鄙,你怎么可以杀了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

一弯新月赫然镶在墨蓝天宇,皎皎淡辉轻薄如绡,蜿蜒着泻进八角亭中,薄凉的月色愈显冷寂。

心微微牵痛,无声的泪滴滑落脸腮,段奕宣被她突来的举措给惊愣当场!

“阿罗,谁让他的手掌打到你的……我才会……”

他居然敢碰她的胸!给他一飞刀还真便宜他了!段奕宣手指刚想帮卿罗拭去眼角的涟涟清泪,却被她给侧身避了开去,声音骤然扬起:“你走开,别碰我!”

奕宣怎么可以就这样杀死了他!她甚至还不知道他的名字!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

瞧着她悲伤的模样,段奕宣松开了卿罗,恨恨的背转身阔步出了八角亭,冷然的话语回荡在夜幕中:

“你认识我段奕宣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试问我段奕宣再冷血无情,又怎么会真的杀了疼爱我的皇兄!”

这就是他的悲哀,他始终无法对他出手,阿罗是他所爱的女子,他居然碰了她的胸,一时恼急才会伤了他,可是却也让他追悔莫及!

卿罗转身愣怔的看着那孤寂身影消失在夜幕中。

奕宣方才说“皇兄”?她没幻听吧!

都知道奕宣是金陵皇朝的二皇子,那么奕宣的皇兄不就是……

“这是什么茶?拿走!”

一双水眸委屈的瞅着御案后方面色沉冷男子,那张棱角毕现的俊脸冷冷的抽着,深黑的眸子盯得她无所遁形……

心底感伤,良久,终听到他沉重叹息声,周月华忙噘着唇上前偎到了他的怀中,语声娇甜:

“表哥,人家可是在膳食房鼓捣了半天了,呶,手都给烫了水泡了呢!”

炯炯地看着周月华,眉峰上涌起一缕冷笑,“方才你叫朕什么?”

“呃……陛下……”周月华怯怯的唤了一声。

段奕宸轻挑双眉,眸光倏然一紧,唇角抿出一个沉冷的弧度,“不会就不要勉强,这些事你以后不要再做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就行!”

“嗯。”眸中有着一抹窃喜,原来表哥还是很关心她的!

瞧着那烫红都起了水泡的白皙玉手,心中有些不忍,吩咐小顺子拿了烫伤膏来帮她手上小心的敷药,还不忘提醒她:

“朕不希望再有下次,还有,以后没有朕的传唤,不得随意踏进墨轩斋!”

“是,臣妾记下了。”痴痴的凝定在他俊美脸孔眸中满是喜悦。

“朕近日公务繁忙,别再给朕添乱了,下次再惹祸,朕可保不了你!”

他只因没有皇妹,所以平日里对这个小表妹倒是极为疼爱,却不想反倒滋长了她盛气凌人势焰,以致她在宫中恃宠而骄,仗势欺人!上次给她的惩戒她应该有所收敛了吧!

“嗯,那陛下会来景和轩看臣妾吗?”

“朕……”

“陛下”常公公垂首步入内殿,看到周美人偎在段奕宸怀中,忙识相的闭口。

“你先退下吧!朕晚点再去看你!”

“真的吗?谢陛下,臣妾告退!”周月华满心欢喜,乖顺的应了一声,向他微一福身,向门口走去。

段奕宸揉了揉眉心,瞥了眼常公公,淡淡启唇:“什么事?”

“陛下,香露馆方才来人说贵人娘娘适才晕倒了,所以想请陛下过去一趟……”

常公公瞥见他不耐的眸色,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因拿人手短,他也不得不进来禀报一声。

周月华柳眉渐渐蹙起,好一个佟玉瑾!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在这个时候晕,分明是和她过不去嘛!别以为仗着有太后宠着就了不起啊!当初要不是因为太后的关系,表哥也不可能第一个宠幸于她!

要知道表哥最疼爱的人可是她!虽然如今多了一个明澜,可是只要她乖乖的听表哥的话,表哥还是会喜欢她的!如是想,周月华唇角微勾翩然离去。

段奕宸咋舌,将手中的奏折轻甩到了桌案上奏折撞到了端砚上放着的狼毫,墨汁被蘸了少许出来滴在了他的手上,眸光玩味看着常公公,语带愠怒:

“哦?晕倒?能劳动常公公大驾进来通禀,看来你这次可是收获颇丰了!你以为朕是大夫吗?宫中养御医都是来做样子的?什么事都来烦朕,你们是不是还嫌朕不够烦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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