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老抬头,眯着眼思索了一会儿,眼见红绳不知系住了哪两个人的木牌后,方才转身,痴痴笑道:“人生百年,无非至此。”他抖了抖布带,无不惋惜的叹然一声。随即又似想到了什么,冲着天蓬神神秘秘道:“元帅……可想知晓你的姻缘如何?”
天蓬还未反应过来,听得此话,随即一愣,摆手苦笑道:“吾乃天神,何谈姻缘,月老戏言,着实醉的不轻。”
月老摇摇头,皱着眉否认道:“非也非也。”说罢伸手在掌中幻出一块木牌,上面金光一现,出现天蓬二字。而后一抖手,木牌飞致半空,一道红线系在牌上,另一端穿越中间屏障,飞向了另一端。
天蓬见月老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不知是不是醉的厉害思维混乱才行此举,奈何他是酒后胡言,自己做了什么定当不甚明朗,也不愿与其纠缠,只能哄劝道:“既然我的姻缘已定,这等好事,定要说与寿星他们得知,好感谢月老牵线之意。”他扶着月老,边说便向着门口走。
“对!对!对对对……”月老一拍额头,恍然大悟道:“好事好事,要说,要说,让那三人……揭我的短……定要叫他们三个老家伙……羡慕元帅……哈哈哈……”
天蓬见月老摇晃着身子笑个不停,一边连声附和,一边偷偷伸出手,幻出一道银光,直直向着自己的牌子飞去。
“对了!”月老忽然转身一挥衣袖,天蓬的手被他一碰,银光偏离,堪堪划过红线,也未看清是否断了,赶忙转身。月老便身形不稳,半倚在天蓬身上,口中酒味浓烈,惹得天蓬稍稍侧了侧头。
“我还有一坛……陈年的女儿红……一坛……好酒……拿来继续对饮……如何……哈……”月老又站直了身子,抓着天蓬向外走。
天蓬郁闷的转头,心道下次定不能为了贪图人间美酒再来这月老府了,这老头喝醉之后,行为简直是杂乱无章。但口中却应道:“这次便罢了,且带下次可好?”
月老胡乱的摇头摆手,道:“不可不可,这是人间一个大户人家的喜酒,只因求得姻缘,嫁了个如意郎君,才舍得拿出这十八年的女儿红,供奉在月老庙。”月老神神秘秘道:“这大户人家本在城东,有一千金,城西一家富户,有一公子……这两家相隔遥遥,却喜结连理,你说……这……姻缘是不是妙不可言啊。”
天蓬随他出了阁楼,心中苦闷不已,心思已然不在月老身上,只想着还需寻个时候再来一次,好将那红绳剪断。
月老的声音断断续续,似是不经意道:“姻缘一线……却是祸福难断……即是天命……亦是定数……逃不脱……逃不脱……可叹这世间之人……竟然堪不破……堪不破……”
天蓬扶着月老,没有心思听他的酒后醉言,他只想快些去福禄寿星,将这醉鬼交于他们,自己赶快离开此地。
熟不知,在他心下一番计较的思付间,月老满脸醉态的神情已然变得清明,一抹无奈的哀伤悄然划过,极其轻微的叹了口气。
谁道这不是命中劫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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