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央看出他的想法,悠悠说了一句:“你现在也没法喝酒,别想了,等你化形再想吧。”
说罢,她正想舀酒,发现自己并没有杯子。
“杯子都没有就买酒,黄毛丫头。”伏涟嘟囔了一句。
文央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走出洞府。过了一会儿,她拿着几片巨型叶子回来,折了几下,窝成一个锥形,又包了几下,就不会漏酒了。
文央盛了一杯米谷酒,轻嘬一口,一股子香醇回味,略带苦涩的味道绕着舌头划入喉咙,带上一股暖意。
旁边的伏涟眼巴巴地看着。
文央一杯酒下肚,已经是脸颊泛热。她摇了摇头:“这酒劲儿太大了,看来不能多喝。”
她看了一眼伏涟,从灵兽室里拿出一个食盆,往里倒了些酒:“满足你的爱好,你自己想象这个味道吧。”
伏涟一脸黑线的看着那个灵兽食盆,咬了咬牙:“你给本君用这个?”
文央盖上米谷酒的盖子,打开了月香果酒:“不然这个叶子你也没法用,将就吧。”
伏涟再次咬了咬牙,最终是没有抵挡过酒的诱惑,白色的团子扭了扭,转身扎进宠物食盆。
然后他发现,就算他没有身体,灵酒的灵气也可以随着他的吸收进入他的元神中,品尝到那丝香醇。
文央的眼睛半眯着,脸蛋红彤彤的,神色朦胧,脑子却是无比清醒。她好像并不受这些酒意的控制,尽管看上去醉了,实则神智清晰。
此后,她成了那家卖酒老头的常客,三天两头往那小巷跑。文央如今处于隐居状态,鲜少在门派里活动。苍乾道君外出寻机缘去了,也不知去了哪里。问道峰也不准杂役弟子进来打扫,如今整座主峰都是她一个人住。那卖酒老头,她也不知姓名,只称其为“酒老”。
酒老,大概是她这段日子,唯一会说话的人了。
“客,老夫这里新调制的酒方好了,要不要尝一尝?”酒老用舀子舀了一杯,倒在一个简陋的陶杯里。
文央也没嫌弃,抿了一口,回味了一下:“味道不错,喝了能化成灵气。多发酵些时候,应该会更好些。”
酒老摸了摸胡子:“这酒发酵久了,就烈了,现在还有些甘甜。若不喜欢烈酒,正好。”
文央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一个人在这院中独酌。这个院子,离闹市有些距离,便清净许多。最主要的是,各种酒香充斥在其中,最是令人陶醉。
“酒老,你就一个人在这里生活这么久?”文央看着忙活将材料摊凉的酒老,忍不住问了一句。
酒老悠悠地答了一声:“是啊”
将材料铺好,他直了直腰板,有些疲惫的坐到板凳上,给自己倒了杯酒,嘬了一口,也不知是醉意上来了,还是压抑的太久,又或是文央这个常客,让他打开了心扉,老头开始慢悠悠的讲起那些往事。
酒老,是两个修士的孩子。可惜,他生来便没有灵根,一介凡人。起先他父母还照顾他,两个人都是筑基散修,虽然日子苦了些,倒没有让他受什么平常凡人的委屈。
修士间的恩怨不少,散修这种过的不好的修士,尤其每日提心吊胆。等他十五六岁的时候,他的父母认为他应当可以自食其力了,养一个凡人的孩子,既是自己的拖累,又让这个凡人的孩子处于危险中。
那时候,他的父母给他留了些灵石,便不知所踪。
后来很多年,他受尽了苦难侮辱,直到最后,他在一家酒馆当了伙计。很多年后,他用所有钱买了这个破旧的小院子,自己煮酒卖酒。
客人很少,挣得也很少,他一个人,能活着就行了。酒老看的很开,这段日子文央成了唯一的常客,也是他收入最好的一段日子。
文央安静的听着。没有人活着是容易的,修士也每日每夜面对着危险和未知。活的越久,得到的越多,越怕死了。
所以人的生命,才有年限。
“客,老夫将这些往事告诉你,也算是一种缘分。”酒老咂了咂嘴,颇有感慨的说,“我如今到了耳顺之年六十多岁,也知你这个女娃娃,是心地良善,心有大道之辈。”
文央愣了愣,等他继续说下去。
酒老吐出一口混浊的酒气,眼神却是无比清明:“老夫这里,有一个酒方,也是在手里,有二三十年了。这个方子,据说是上古传下来的,拥有短暂提升修士实力的酒力,酒力极大,无论是谁,一喝必醉,醉了自然控制不住自己,也不知自己做了什么。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对身体和修为的损伤。”
他的手有些抖,从怀里取出一卷极老的兽皮:“我看客体质奇特,千杯烈酒入肚也头脑清醒,这种酒对客定是有极大好处。客,这是我老夫平生最大的秘密了。上面的方子,有些着实是我这个凡人搞不到的。但是我如今这把年纪,也不知还有几年活头,不做出这酒,着实不甘心。现在能帮到我的,也只有客一个了,若客对此感兴趣,我恳求客可以帮我收集这些材料,这酒方也送给客。”
文央听到这消息,一时也是有些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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