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曌道:“你也真听话,我不让你改衣,你就不改了?穿在身上这么不合身,你也舒服?”
萧江沅抬了抬持着毛笔的手臂:“都一样。”
他是宫中最年轻的五品宦官,身材又较同龄人瘦弱些,故而刚穿上官服的时候,场景十分好笑,像个偷穿父母衣服的孩子。武曌觉得好玩,便开玩笑让他不准改衣,萧江沅不仅没像其他内侍一样,或插科打诨或装可怜等等,来让武曌收回成命,反倒随她去了,还穿得怡然自得。武曌一招棍棒打在棉花里,也莫名重拾了些年少意气,随她去就随她去。
“又是这样。”武曌颇感无奈,“当初我故意让别人误会你是我的面首,你也是这样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你就不怕,在他们杀了张氏兄弟的同时,也把你杀了?”
“那陛下怕不怕,他们之所以留我一命,其实是因为我同上官婉儿一样,早已投靠了他们?”
“我怕。”武曌认真地道,“如此一来,我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
“我也怕,所以我紧跟着陛下啊。”萧江沅的唇角微微卷起一个温柔的弧度,“他们再如何猖狂,也不敢在陛下面前动刀,我只要一直在陛下身边,就是安全的。更何况不论大唐大周,皆以孝治国,不孝之人,宗族弃之,朝堂抵之,若不孝罪名成立,还要处以绞刑。圣人自当不会受此刑罚,却要顾虑天子声名,总会留有余地。而我,一介宦官,尚且年幼,此先并未传出任何不良的名声,正好做那个余地,来体现一二他的纯孝。”
至于面首,谁又何曾真的当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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