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呢?”彭州还是有点心虚。
“就看彭大人敢不敢赌这九成把握了。”
彭州思考半晌,点头示意,柳闫吩咐张鞅叫进来几个人拿住庄笙。
“不能!”庄笙大惊失色,挣脱他们,“不能进!”
“你们住手!”允芸也跑过去拉扯,“放开我哥!”
洛儿杵在一旁,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张鞅不好对一个小女孩子动手,况且她是庄府小姐,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咚”
外面突然一声响。
众人一齐出去看。
“让你们好找。”就在门旁,一棵树下,范露升一只手支撑在地上,一只手捂着伤口笑着,血望手指缝中渗出来。
庄笙从屋里冲将出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不可思议地凝视着他,他从屋顶故意掉下来,他本来可以逃走,但他回来送死了。
“拿下他!”柳闫大喊道。
几个人将他提起来,范露升痛得歪着嘴,然而一声不吭。
柳闫环顾一圈,向彭州和苏北丞示意,两人点头,柳闫方走至庄笙面前,说:“刺客已经伏法,此事再与贵府无关,多有惊扰,得罪了。”
庄笙一个字没听进去,他只是在想,范露升为什么可以走却不走,他知道以他的罪名,一旦被抓获,就是死。
“等等。”范露升挣着声说,“我有一句话要同他讲。”范露升看着庄笙。
彭州,柳闫,苏北丞,庄笙相对而望。
苏北丞点头,柳闫点头,张鞅放他过去,庄笙似乎迈不开步,他只站着,看着他颤颤巍巍地一步一挪地过来,终于走到身前,在自己耳边,轻声说:“我的家,住在西直口,露升街,夫人姓林,把信送给她,我要说的……都在信里了。”
“你……”庄笙扯着嘶哑的嗓子,问,“你相信我?”
“相信,你和芸姑娘,都是好人。”
庄笙抿着嘴,似笑非笑,眼里泛起泪光。
在眼前的一片模糊中,范露升被带走,临走之际,他回过头,仍微笑着,正像此时这迟暮的夕阳,将要沉落,然而还散发余温。
庄笙心颤,一阵无名的感动使他心阵阵痛。
苏北丞望了一眼密室的方向,既然范露升不在里面,他在想是什么让庄笙倾尽全力不让人进去。
稍后,几个相互告辞作别,张鞅问:“这个人如何处置?”他指着郑功名。
“一切事端皆由他而起,弄得所有人都很为难,不能轻饶!”柳闫说。
“属下有一个想法。”
“什么?”
“蔡宁大人被杀,嫌犯有两人,如今得了一人,另缺一人何处拿去?不如就此…”
柳闫明白,先说带他去领赏银,避免他在大街上嚷嚷,只刚到,即刻命人将他收押了。
不过两天之后,郑功名心力交瘁,加之毒瘾发作难忍,一头碰死在监房里,一卷凉席裹身,埋在那荒郊野外,无人问津。
回到家,允芸始终好奇,忍不住问:“哥哥,那密室里有什么,让你不顾一切去保护?”
“说不清,或许以后你会知道。”
“呃……”允芸问,“我只想知道,里面无论是什么,也没我在你心中重要,是吗?”
“当然。”庄笙笑说。
允芸笑着不语。
之后某一天,庄笙和允芸按照地址寻了半天,终于找到范露升的夫人,将信给她。
她是个容貌周正,说话温和的夫人,她似乎知道这封信意味着什么,见到封皮上“与夫人书,露升亲笔”几个字,她瞬间眼眶红了。
“夫人保重。”庄笙和允芸能说的只是这样一句安慰,没来得及看清她的眼眸,自己眼眶也已经湿了,于是转身离开,这世上有诸多痛苦,各人要去承受,他们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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