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蘅又如何能听不出。她苦笑出声：“眼见都不得真，又有何是为真呢？小芸，我知道你是希望我能开心一些，有这份心，我很高兴。但是……事实，终究是改变不得的。”
萧芸看向萧蘅那蒙上了一层阴翳的眼，张了张口，却不知能再说什么。
“从我发现那日以来，也有四五日过去了。”萧蘅自嘲一笑，“我也想通了，或许，这便是我的命吧。他堂堂世子爷，未来可是要做王爷的，有几房妻妾，着实常事。一生一世一双人……对于我们而言，太奢侈。如今不过是逛青楼而已，又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御赐的婚姻，哪怕再有不愿，都是拒绝不得的。这便是……大姐所说的“命”么？萧芸只觉得萧蘅此刻的神情，更像是已然心死。笑容勾在嘴角，而那眼中，甚至连刚刚的阴翳都消散了，剩下的却是无尽的空洞。
不再想，不去想。
大姐说的不错，他们这些看似光鲜的富贵人家，有时却连那普通人家都不如。普通人家尚可一夫一妻，看似日日为生计辛苦，但又何其温馨。
那么自己呢？她虽然是庶女，但也是王爷之女，普通人还是嫁不得的。那她又会被指哪一门婚事呢？若是权势小些的，或许还能做上正妻，妻妾也能相对少些。但若是权高位重的……怕就是个妾室吧。
前者后者，她又要选哪个？只怕到时，她也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利。
但无论哪一个，都是如大姐所说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太奢侈。纵然想要，终是不得。
想着，萧芸的眼神也不由得沉了下来。
“大姐，如今我被禁足，这十来天我怕是都出不去了。”萧芸终于想起了正事，如何帮大姐弥补上自己的失误才是最为重要的，“我这里有宋涵给我的一个信物，大姐看是否能派个丫鬟，带着我这信物与宋涵说大姐的请求，应当也是能成的……”
“小芸，多谢你为我想的这么周到。”萧蘅笑了笑，“只是现在……我想，我已不必再与世子爷约见了。谢谢你，小芸，你说你没完成，其实你已经比我想得更好地帮了我。现在，我已经有答案了不是？”
“世子爷”……已经不再是晨哥哥了么？萧芸听到萧蘅称呼的变化，只觉得心口有些发堵。
最是无情帝王家。其实又岂止帝王，但凡王侯将相，又有几个不无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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