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回水亭村,很不甘心就此失去他的娟姐,却又无可奈何,只得整天泡在望江镇的小酒坊里,醉了吐,吐了喝,对失去他的娟姐痛不欲生。
那天,憋不住火,他与杨氏立下了赌约,要在一年内拿出一万块钱来娶吕娟,然后在杨氏的讥笑中他出了杨氏的家门。
憋了一肚子的火,又一头扎进小酒坊。
晚上,他从酒坊出来,摇摇晃晃地往镇口码头走,心里郁闷烦躁,禁不住对着月亮大吼:“杨氏!一年内我大宏一定要把你踏在脚下。让你知道什么叫胯下之辱!”
“呵呵!醉鬼,只敢对着月亮吼呀?”一个不屑的声音在他前面冷冷的响起。
定睛一看,这才发现他的前面有一个黑漆漆的男人身影。他背着月亮,看不清他的脸。
他怒视着这个身影,挑衅起他:“你是在说我吗?”
“难道这里还有其他人存在吗?”那个人故意的四处看了看,耸了耸肩膀说:“你不要用这样眼光看我好吗?我很害怕被你这种眼神杀死的。”
诙谐的话,让彭世宏的无名火发不起来。他转身不再理他。
“发怒人人都会。但是怒火连一根烟都不会被点着,只会伤自己的肝。”他不管他态度,依然在他背后喋喋不休。
彭世宏烦了,转身面对他,憋了满肚子的火,正好拿他出气。于是手指着他,疾言厉色:“滚你妈的,找揍啊?”劈手就朝他一拳。
他后退了一步,手里忽然掏出一件东西朝他晃了晃,月光下隐隐闪着寒光。彭世宏看出来了,那是一把枪。果然,冷冷的声音传了过来:“别冲动啊,我的枪很容易走火的。”
被他的枪抵住,彭世宏只得讪讪罢手。心有不甘地收起拳头瞥了他一眼,嘴里依然不服气:“你什么人?管得着吗?”
那个男人收起枪,掏出一盒烟,抖出一支用嘴衔起,“当”地一声打开打火机把烟点着,吸了一口,依然看着他:“我什么人并不重要,你只要知道我是你的上司就可以了。”
“上司?”彭世宏疑惑了,借着打火机的火光,他似乎感觉这家伙眼熟,却又记不起来了。转念,他又觉得自己没有加入过什么组织,哪来的上司?这家伙摆明了是在诈自己。他没好气地嗤了他一句:“去死。”
他的口气变得严厉了:“不要对我说你不是警察啊?”
彭世宏白了他一眼“那是以前,我已经辞掉了。”
“辞了?我怎么不知道?”他吸了一口烟,笃悠悠的:“再说了,即使辞了,我也没有批准呀?”
听他这么一说,彭世宏才仔细地打量起他:阴影中辨不出他的岁数,只觉得他的脸棱角分明夹烟的手腕上戴着一块黄灿灿的手表。蓝白条纹短袖套衫束在西式长裤里,白色的系带皮鞋擦得铮亮,在黑暗里格外显眼。看身形很有气质,看来不是一个平凡的人。或许,应该是个官:“你是……局长?”
他点点头,没有露出白牙,显然没有笑:“眼光不错。鄙人陈笑豪,是警察局……”
“局长怎么了?关我屁事。”彭世宏比他更冷,没等他说完便打断了他,转身就走。
“嗨,你这小子,一点规矩都没有呀?”陈笑豪无奈地赶到他前面,再次拦住他,堵住他的去路:“不是你大伯让我来找你,我才懒得管你的屁事呢!”
被挡住去路,彭世宏无奈地顿住了脚步,端详起他。月光下,他的脸变得清晰,瘦长的脸,细薄的嘴唇生气地呡着,眼神透着一抹狠劲。看着他的眼睛,彭世宏想起来了,他确实是陈笑豪。还是在抗战的时候,他送彭必智去县里参加一个会议,他也在场。果真是大伯的人,彭世宏不敢放肆了,态度也软化了一些:“我大伯找我?”
“是。你来望江镇两天两夜了,音讯全无,他们着急了。”
“可是我不想回去。”他扭过头,不去看陈笑豪。
“我知道。从下午起你就像个娘们一样一直在叨叨要挣一万块钱。”他挪到彭世宏面前,皱了一下眉头,一付不屑的神情盯着他看:“有那么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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