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并不理会宇文成都,打飞了怅右之后,心中的烦躁如同溃了堤的洪水倾泻而去,身上压力顿减。
此时,如夏日冰块摩擦着皮肤那么清晰,随安明显地感受到了体内奔涌的真元,如从山峰上倾泻而下的洪流一般,一路飞驰,奔涌向前,气势磅礴。每一处的肌肉、每一处的经脉,都充盈着动荡的真元,跳动着勃勃生机的气脉,浑身的肌肉不停地微微颤动着,带着同样的频率,竟然让身体有种要跳动起来的感觉。
心中一动,随安微微闭上眼睛,只是稍稍地分出一点点心神落到下腹丹田。
不知何时,下腹丹田处,那如一方太阳的内丹早已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个小人,如同两三岁的婴幼儿,盘膝打坐在一朵紫金黄色的云团上,一动不动,似在入定。
随安愕然,尚未思索,就听得数声怒喝,心神不由地被拉了回去,眼前打坐的婴幼儿景象瞬时破灭:“快看,那妖孽正在吸收罗汉舍利子。快阻止他,快阻止他。无耻……”
随安迅速望去,却见岸边那远处的僧人群里,站着慧明,此时正伸直着右手,指着自己高声大喝。
随安心头大怒,自己何时见过罗汉舍利子了,更别说什么吸纳罗汉舍利子,这真是满嘴的谎言。
随安正要开口反驳,却听得上方的宇文成都大笑道:“好!好!这才有意思!某来会会你。”
随安心头顿时一惊,底下那些僧人可能会活活困住自己,这魔神却会立即要了自己的命。
一听得宇文成都的大笑,随安顿时心生警戒,抬头循声望去,却见那宇文成都两手一举骇人的硕大魔殳,带着破空的呼啸声,直接对着自己砸了下来。
只是简简单单地一砸,落在随安的眼中,却是眼前的整个世界,似乎变成了一道狭窄的小巷,自己站在这小巷之中手无寸铁,而那砸下来的魔殳,硬生生地填满了小巷的空间,让人无处可逃,无法可逃。
随安大惊,直接弯腰抄起脚下的横刀,硬生生地抵抗着内心里放弃反抗的念头,如同劈烂无形的心灵枷锁一般,愤然向上斜劈过去。
只是,随安却是忘了,那长右单纯靠着自己的肉体,就硬生生地扛住了魔殳的鞭打攻击,而自己赤手空拳就把长右打得哇哇直叫地逃走。按道理来说,以自己现在的肉体强悍,应该是完全不惧于宇文成都的魔殳。
可是,在现在这种紧急情况之下,随安的动作是潜意识的。而他的下潜意识里,就是要借助横刀等工具,方敢格挡那凶悍袭来的魔殳。然而,随安又忘记了,横刀拿在手上,那自己要靠什么才能不落入湖面之中?
刚刚横刀在手,魔殳就紧跟着侵袭而来。
“咚!”一声钝响,魔殳砸在横刀,划拉着火星一路向下,直至卡在刀锷上,方才止住了冲势。魔殳撞击横刀的磅礴气势瞬时外溢,气压下迫,周边湖面为之下陷外涌,如千百斤巨石砸落湖面,掀起滚滚水浪。
魔殳卡在刀锷上,其上庞然的劲道如千斤重石一般,瞬时砸落在横刀之上,传递到随安全身。随安浑身一震,胸口如被重击,顿时发闷憋气,那呼吸竟是停滞起来。
随安尚未来得及反应,身形已是突然一顿,随即呼地一下,比那自由落体更快的速度迅疾下降。
“嘭”的一声响,随安耳中轰然直响,眼前视物模糊,满眼全是水泡,顿时持刀不稳,两手已是空空,那横刀已不知掉落哪里。
恍惚之中,随安脚下一软一顿,先是触体柔软,随即两脚一紧,已是踩到湖底。
虽然坠入湖水,一路下沉过程中,已有巨大浮力一直卸劲,然则随安下降的冲势仍未完全消去。
踩踏到了湖底地面,偌大的冲量余势带着随安向外倾斜。立足不稳之下,随安无意中两手外张,黑暗之中抱住了一根硕大粗壮的立柱,大约可堪一人环抱,触手处藻类贝壳水草杂生,滑腻无比,冰凉渗骨,可堪比那数九寒天之铁石,三伏天气之寒冰。
冰寒刺骨,随安猛地打了个哆嗦,顿时清醒不少。
漆黑处,随安伸手触摸,蓦地摸到一个巨大的贝壳样东西,高达胸膛处,离地应有三尺。
随安脑中顿时起了疑惑:“这是什么?这么冰冷?我的横刀呢?”
黑暗中,随安缓慢蹲身,借助眼前的贝壳样东西抗拒着浮力,慢慢向下摸索,尝试寻得横刀。
这一向下摸索,触手处,眼前这东西冰冷寒气直冲手脚,表面凹凸不平似是道道波纹弧线,随安脑中不由冒起个念头:“巨蚌?这么大的蚌壳!……里面有珍珠?”
如此一想,好奇之下,随安攀拉到巨蚌的合缝处,两手合力,用劲向外一掰,这巨蚌竟然纹丝不动。
随安这下顿时惊讶起来,以自己之前的力量,抬起百来斤巨石已非难事,更可况今日又有了巨大的突进,居然无法撬动这蚌壳。
此时,随安心中又是愤怒起来,却是把这巨蚌不愿意开启蚌壳,与近来受到的委屈牵连上来,瞬时感受到了巨蚌的莫名羞辱。
“你敢如此,且看我来。”随安心中暗叫一声,十指插入蚌壳合缝处,愤然发力。
“嗯”黑暗中,发出如封锁百年的巨石大门推动的声响,蚌壳开始微微颤抖,湖水开始震荡起来。
“哼!”随安愤然冷哼一声,蚌壳随之开启细小一缝。黑暗中,随安眼前陡然一亮,心中一惊,手中力量稍稍放松,蚌壳立即收紧,眼前顿时恢复了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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