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虽不理解,并不妨碍尊重他人各种坚持或想法,故此并未不满或是不爽,只是笑了笑,道:“卫兄有古人仁义之风。如是下次相遇,恐怕你已无法如愿。”
卫护笑了笑,却不说话。
随安却是问道:“你为什么不早点放火?”说完,随安即已想到,真在野外放火,效果也不一定就好,野外开阔,又离溪流不远,钩蛇只需几个打滚或入溪流,即可令火失效。
卫护撇了撇嘴,冷冷淡淡地道:“忘了!”
“你……,厉害!”随安差点被憋出内伤,实在想不出卫护居然如此的杠精,无奈地道,“罢了。总而言之,还是要感谢卫兄的携手合作之情。卫兄光明磊落,有古人之风,兄弟我是敬佩的。”转眼看了仍在熊熊燃烧、火光冲天的大殿,续道,“我还有把剑落在那钩蛇的嘴里,却得等火势消去,方得入内。不知卫兄有何打算?”说完,抬头看了在高空盘旋的鬼车,随口又加了一句:“幸好在大殿中,九头鸟没法捣乱,否则又生事端。如果卫兄要走,还需多加留意此鸟。”言词切切,其意诚恳。不料卫护回了句话,又令随安憋伤。
卫护看都不看那鬼车,道:“鸟,我养的。”
“呃!”随安吃了个瘪,深吸口气,道:“你怎么不早说啊!害我担心半天。”
“你担心是对的。本来就是放出来找你的。”见随安憋伤的样子,卫护一阵心爽,总算回了些本。
随安眼珠一转,抬头望那盘旋的鬼车,问道:“那九头鸟那么大。能载人不?”心中却是想着骑鸟飞翔,不吝仙人也。
“当然。我曾坐上,游览无限风光,你却是莫做妄想了。”卫护斜斜瞄了一眼随安,道。
“哦,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不骑鸟逃跑?”随安随口说道。
“嗯?”卫护还真没想到,不过并不后悔,道:“我岂是临阵脱逃、贪生怕死之辈。”
“谢谢!”随安郑而重之地作揖,道:“随安真心地谢谢卫兄急人之义、拔刀相助之情。即使他日,你我为敌,我随安仍是敬佩卫兄,感念卫兄。”
随安态度突然的大角度改变,卫护有点反应不过来,适应有点难,笑道:“你这变化也太快了些。”笑容敛去,拱手,正色道:“莫谢!”朝天一个呼啸,一声尖锐鸟鸣,高空黑点迅速变大,大风压下,九头鸟鬼车已是飞落于卫护旁边,九个鸟头四处朝望,更有甚者,对着随安狠眼瞪视,若非距离上院远,早就啄了上去。
卫护一跃而起,坐于其上,道:“如少宗主询问,必实情以告。依其性情,必不罢休。告辞!”一声清鸣,鬼车跃起,迅速远去,只稍片刻,已不见踪影。
随安对着远去的背影,拱手道:“好走。谢谢!”心中实是感激。
夕阳西下,又见天际霞光。天际霞光入水中,水中天际一时红。讲的是水面日出,而这,却是日落与群山。然而,并不影响随安的类似感受。看那落日晚霞,嫣红云彩,火烧的天空,真是跟眼前燃烧的大殿相互辉映。
借着大殿的火势,选了个围墙内挡风的墙角,随安简单地清理出一片空地,又出去逮来一头野鹿,就着溪流洗净、剥皮,兴奋地抬回墙角,架起简易烧烤火架,看着这顿量大质优的晚餐,白日的疲惫,扫去了一半。
随安看向余火未熄的那片残骸,心中感到可惜,却是没想到在火势未蔓延之时,在古刹后舍寻找一番,也许能够找些僧衣或是油盐调料,那就更完美了,如今却只能望火兴叹,可惜可悔。
却说简单就食、稍作洗漱之后,夜色已黑,火堆却不熄灭,保持一晚的燃烧,又架一简易三角形帐篷,一树枝杂草为顶架于墙上,形成一小密闭空间,挡风遮雨,却是今晚栖息的地方了。回头看了看那大殿废墟,火势未灭,取剑却是不能了,只能等待明日。想来可笑,这华丽宝剑,到了随安手上,未杀一人,未降一魔,未灭一妖,倒是刚过挖土、当棍,不过,今晚之后,此剑可以终于说参与灭了一兽了。还是凶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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