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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面旋落花风荡漾

柳重烟深

雪絮飞来往

雨后轻寒犹未放

春愁酒病成惆怅

枕畔屏山围碧浪

翠被花灯

夜夜空相向

寂寞起来褰绣幌

月明正在梨花上

四月的青城,天还有些许子冷意。

昨夜雨疏风骤,清晨起来,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天际的风,带着丝儿入骨的寒吹进衣衫里,颇有几分冷寒的意气。

李瑛只着了件单衣,吊儿郎当地靠坐在窗沿上。神色散漫迷离,英美的桃花眼只是漫不经心地赏着窗外的一方美景。

轩窗外,是丛丛簇簇灿烂盛开的桃夭,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染红了一方狭小的土地。空气中,流连的是桃花淡淡的芬芳。

突然想起什么,李瑛俊美的面上,唇角几不可见地微微上挑,仿佛一汪古井无波的深潭上,落下的一只落花,让得潭水泛起阵阵涟漪。

这是他来遥州的第七个月了,九哥说过,她南下了。南下四州,他已经找了接近三年年,只有遥州,是最后一个地方了。

或许,他就快找到清照了。

到时候,他要跟她说明自己对她的心意,告诉她,自己亦心悦她,然后狠狠地,真诚地向他道歉。

幻想着见到清照的场景,李瑛终究是忍不住地笑了起来。

只是长久地奔波劳碌,希冀过后的失望,失望过后的又一次希冀,让得他身心疲惫。终于在一个月前倒下了。

这一病,来势汹汹,几乎教他去了半条命。

可就在十天前,有探子回报说,已经找到王妃了。

他想,他应该好好吃药,养好了身子,光鲜地出现在她面前。

身后有扣门声起,许是送药的人,李瑛心想。

李瑛收回目光,清瘦的脸上带着大病初愈后的苍白,却依旧遮掩不住他一身不凡的气质与贵气。

却不是送药的人,来的人是他母妃的亲信。

“十三爷,三年之期快到,淳太妃想念爷想念得紧,还请爷赶快动身前往上京,王府中的两个小王子也已经三年没见过王爷了。裴侧妃亦是思念王爷得紧啊!“

李瑛看着跪在地上的江扬,他的面上,过往总是风流上挑的桃花眼中,带了明显的拒绝。

“告诉母妃,还有两个月即是三年之期,等时间一到,本王自会回京。“

“是!“

等江扬一走,李瑛重重地咳嗽了几声,躺靠在窗沿上。

窗外,春风吹拂,吹得一树的桃花硕硕,满天桃红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像极了一方遗世独立的人间仙府。

“云斐施主,所幸你的病已经好了大半,今日外面日头正好,青城中的刘员外今日慈善,城中大半的人都去了那儿,来白马寺的恩客也少了许多。施主何不出门游赏,倒也不会扰了您的!“

中午时,负责给他送饭送药的小和尚虚行说道。

虚行正是他在白马寺的山脚下晕倒,将他带回白马寺,照顾他的小和尚。十五六岁,谦和良善。

李瑛听罢,对它善意的一笑。

下午的日头很是暖和,李瑛脚步散漫地行走在白马寺中。远远地,有着大殿方向传来的僧侣的诵经声声,空气中。有着香火燃烧的气味,夹杂着各样清新淡雅的花香。簇簇花丛掩映间,还有着蜜蜂的“嗡嗡“叫声。

他已经许久,许久,未曾这般放松过了。

李瑛抬起头,看着头顶的桃花枝上,一只鸟儿咿咿呀呀地鸣叫着,旁边一只只粉蝶扇动着翅膀,爬伏在桃花上。

岁月静好,清净安然。

前方,有着小孩的笑闹声传来,惊扰了一地的宁静,被惊扰了的粉蝶扑散着翅膀,忙忙飞走了。

李瑛眉头一皱。

就在她转身欲离去时,一道淡雅如菊的嗓音,仿佛穿越了时空,重重地击打在他的心脏上,让得他几欲呼吸不过来。

“霖儿,佛门重地,切忌喧哗。“

“知道了知道了!“

身体四肢仿佛已经不再是自己的了,李瑛还没反应过来时,一道风从身边刮过。是那叫做霖儿的孩子从自己的身边跑开了。

他将缓缓地看向曲径的左侧,那里,一个二十二三的妇人,着一席淡雅的青衫,裙角边绣了几朵雏菊,披了件素色的披风,神色怡然地缓缓而来。

女子姿容算不得惊艳,眉尖,亦有一块显而易见的疤痕。她梳着一头妇人髻,鸦鸦的长发,用了一只玉簪锁着,再别了些许素雅的装饰。她手中拿了只乘着香火的竹篮,朴素淳美。春风吹拂,扬起她那袭素色的披风,从花丛中踱步而来的她,看起来,竟是如此的,美不胜收。

是她,却又不是她。

曾经的顾清照,带了胆小懦弱,浑身上下,尽是他看不起的小家子之气。而如今的她,仿佛洗尽铅华,如一块被打磨好了的美玉,光华亮丽,吸人眼球。

望着而来的顾清照,李瑛呼吸也难以抑制地急上了几分。

而清照,却目光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离去,目光陌然而疏离。

李瑛大怒。

“停下!你躲了我这么久,还想继续躲下去吗!“

声音,低低地从李瑛喉咙里吼出,带了气急败坏,带了无止无尽的思念,带了爱慕,带了愧疚……

没有预想中,顾清照见了他时的胆怯羞涩害怕惶恐,她目光带了疑惑,声音清雅如泉水。

“公子,你认错人了。“

如遭雷劈!

良久,李瑛似乎是咬着牙齿,面色阴沉地看着她,一字一句地道,“你躲了我三年,就是为了和我玩这个?“

“不好意思,公子,许是你认错了人,我真不认识你!“

顾清照看了他一眼,对他欣欣然施了一礼,就要离去。

突然,李瑛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干什么!“

触不及防的地被一陌生男子拉扯,顾清照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怒吼道。

慌乱中,手中即将礼佛的香烛篮子被李瑛一把掀倒在地,春日微风轻扬,扬起顾清照的披风。

同时显现的,还有她……六个月大的肚子。

“你,嫁人了?“

“啪!“

四周,一片寂静。

天地间,仿佛有和风吹拂树叶的声响,有虫鸣,有鸟叫,还有,顾清照的喘息声,他的心碎声。

李瑛放开拉住顾清照的右手,目光定定地看着她,脸上,满是震惊,而她,却只是目光极为陌然地看着他。

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

然后,一言不发,擦肩而过。

“娘亲,是不是娘亲肚子里的弟弟又调皮了,你怎么走这么慢!“

前方,那个去而复返的孩子又跑了回来,口里开心地说道。

“霖儿,你都这么大了,是不是该照顾你的娘亲啊!“

是个陌生男子的嗓音。

温和,儒雅。

“夫君。“

良久,李瑛终于听到了她的声音。

娇羞,温柔。

他透过花丛,终于看清了她现在的丈夫。

长得眉清目秀,一个儒雅通达的男子。二人目光对视时,尽是一派的情意。

是他大病一月时,给他治病的医士,青城有名的跛子医士谢运。

谢运其人,素来声望极好,深得青城百姓敬重。

谢运说,他有一个续弦的妻子,体贴温柔,做饭极好,待人大方,能够遇到她,是她此生修来的福气。

谢运说,他的衣袜,都是他妻子一针一线缝制。

谢运说,他妻子的厨艺,更是极好。

却不想是她,顾清照。

顾清照怎么可以忘记了她?

顾清照怎么可以改嫁?

顾清照怎么可以给别人生孩子?

陈慕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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