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风也不回答了,只拿那双染上怒气的漆黑眼眸瞪着他,握了握拳头,随后一语不发地掀帘而出。
他们该各自冷静一下了!而自己也不该一味地依赖他,什么都找他解决。
“不准走!”待反应过来,人已出了马车。
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紧了紧,自己也该反省反省了,一味地宠着她,现在都敢跟他叫板了!
坐在马车里,南宫烨华脸色阴沉,火气渐消,想去找她,但自尊心却又跑出来作祟,每次都要他先低头,这次他偏不!
幽风下了马车,径直跑了起来,这几年不间断的锻炼身体,除了不能习这里的武功外,体弱那毛病总算是克服了,是以一会功夫就跑出了老远。
倚在一颗刚抽出新芽的柳树上,轻轻地喘着气,胸腔里堵着的那股怒意也消得差不多了。
自嘲地笑笑,自己还真傻,那么认真的干什么,男女不平等的封建思想是不可能改变得了的,她也只有自己骗自己!
刚抽出新芽的柳枝还很细嫩,幽风见四周无人,利索地爬上树,很快就折了一大把柳条。
把柳枝系好,抬头看看,发现自己跑到了一座平桥边,想了想便往桥下留的泄洪洞口去。
到了桥下才发现这座桥原是连接城外的暗河,古坋河,老旧的石碑上面蒙了厚厚的泥垢,字迹在河岸边被河水冲刷得有些模糊了,但还是认得出来。
现在尚是早春,河里还未积水,只一股股小流浅浅的在河床上流淌,偶尔看得到一条鱼在水中翻滚,激起串串银色浪花。
河对岸有黛青色农家矮屋,一个个的小房子,排列得很不整齐,却显得真实亲切,如一幅幅水墨画。屋顶上正冒着屡屡青烟,那是主人家在做早饭了。
幽风轻叹口气,把扎起来的柳枝放头下枕着,平躺下来,双手放在脑后,想起那时候和朋友们一起去西部山村支教体验生活的那段经历。那段辛苦而充实,平淡而快乐的日子,至今也难以忘记。
可那里毕竟是实现不了自己梦想的地方,回到生活了将近二十年的大都市里,却不想,一觉醒来却是这般光景。
男尊女卑的世界又如何?唇角勾起一抹轻讽,心中愈发坚定了,只有站在世界的,才能随心所欲地做任何事!
“何事在发笑?”
一温润男音突地插进来,打乱了幽风的思绪。
转过头,抬起慵懒的眼皮看去,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约摸和南宫烨华般年纪。
颀长的身躯穿着蓝色长袍飘逸,俊逸的外表令人怦然心动,可那外表下为何竟带着长久的哀伤,淡淡的,难以发觉。
“你又在为什么忧伤?”幽风不自觉已问出口。
男子神情一滞,惊讶的看着她,这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个说出他心思的人,她的眼神竟是如此犀利!
垂眼看着眼前潺潺流过的古坋河,良久,语气淡淡反问她,“那你呢?”
幽风不搭话,已坐起身来把玩着手里的柳枝,似是发觉刚刚的话有些不妥,对他笑笑便不再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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