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听他说得真诚,想到不久后便要登台表演,心里一急,道:“你看裙子这里,被木箱上的钉子划破了,你有办法补救吗?”伸手指向裙摆处。
程致远先以眼神询问是否可以上前,见女孩点头同意,这才走近几步,蹲在地上近距离打量裙摆处的裂口。他一时间没想出好方法,就此蹲在地上沉思。
女孩有些害羞,慢慢将鞋缩入裙下。
程致远端详片刻,手抚下巴想了想,道:“这个方法或许可行,你等我一下啊。”说着便要起身外出。
女孩见他想出办法,眼中顿时现出喜色,点了点头,道:“我等你。”
程致远才刚站起,“我等你”这三个字便传入耳中,随之一阵兰芳气息扑面而来,只感脸颊麻酥酥的,连腿也软了。此时他与女孩站得很近,生怕呼吸吹到女孩脸上,匆忙间身子向旁歪倒,脚下踉跄几步,急转过身,连滚带爬钻出帐帘。
女孩好心提醒:“当心,别撞到头。”
程致远在外喊道:“没事,只是腿蹲麻了。”原地站定,不闻临帐传来声音,快步跑出帐篷。
秦娈双手举着画报,见程致远空手而归,奇道:“没找到吗?”
程致远四下寻找,看到地上的胶带,道:“找到了,只是现在不方便。你再等我一下,我很快出来。”不等说完,快步跑回帐篷。秦娈疑惑地望着他的背影,不知他急匆匆去做什么。
程致远回到女孩面前,道:“我用胶带帮你粘回去。”
女孩本以为他想出了好办法,没想到他竟要使用胶带,不免有些失望,道:“一会儿我要上台跳舞,胶带不会脱落吗?”
程致远道:“如果只粘裂口,风一吹就开了,放心,我有办法的,相信我。”
先前女孩不小心扯破裙子,之后一直为此发愁,自认无法可想。眼见程致远如此笃定,不得不信任于他,问道:“需要把裙子脱下来吗?”说完,想到对方是男孩子,不禁感到羞涩。
程致远蹲在她面前,拿手上的白衬衫与她的白裙子比对颜色,笑道:“运气还不错,颜色差不多。”撕下两条衬衫长袖,交到女孩手上。女孩眼看一件好衬衫被他撕破,不知他接下来还要做什么,拿着袖子,心中充满感激,疑惑也更多了。
程致远将无袖的衬衫放在一旁,动手扯下长长一条胶带,反转胶面,绕过女孩腰间。女孩尽管存有疑惑,但见程致远表情非常认真,缠绕胶带时,自觉举起手臂配合。程致远测出腰围后,顺势将胶带两头粘在一起,胶带便成了一条腰带。
他又忙了一会儿,蹲在地上,笑道:“你看,还看得出痕迹吗?”
女孩的目光一直在关注程致远的手,这时低头看向裙摆,从她的角度看,果然看不出裙摆被修补过。而且由于其中一条胶带系于腰间,其余胶带全都固定在这条胶带上,足以承受裙子下摆的重量,看上去十分牢固。女孩料想即便跳舞时小腿踢起裙摆,也不至于将裂口扯开,只是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身上缠着几条胶带,虽然胶带是透明的,近看之下仍不免突兀。
程致远后退几步,内心很满意自己的作品,笑道:“只需照这个样子,把胶带缠在裙子里面,任谁都瞧不出破绽了。”
女孩轻声说道:“可是你已经缠在外面啦。”
程致远举起胶带,在她眼前晃了晃,道:“这里剩下的胶带,足够再缠两三次呢,即便失误一次也没关系。”
女孩瞬间明白过来,程致远不方便直接伸手到自己裙中,所以先从外打好样子,自己只需依法照做,便可从内修补。她本已感激程致远施以援手,耐心帮助自己,没料到他年纪轻轻竟会考虑得如此周到,意外之余更加感动,道:“谢谢你为我考虑。”
程致远听她诚恳致谢,心中狂喜不已,于是将绅士进行到底,道:“我来替你把风,免得有男生闯进来。”他胸怀坦荡,绝不会趁女孩掀裙子的时候偷看,于是忽略了他自己便是男生。
女孩脸上一红,隔了几秒,呢喃道:“谢谢。”
程致远将椅子搬进这间帐篷,挡住西面入口,自己走到东侧门帘之前,背对女孩站定。女孩见他背对着自己,仍感到不好意思,犹豫了好一会才撩起裙摆,照着程致远的方法粘贴胶带。
程致远听到撕扯胶带的声音,突然想到一事忘了叮嘱,一动不动说道:“刚才忘记告诉你了,那两条袖子是要缠在你腰上的,否则胶带直接贴上皮肉,撕下的时候会很痛的。”
女孩闻言,顿时脸若绯霞,羞得无地自容。
程致远背对女孩,看不到她的脸色变化,却感觉到她动作停了下来,以为她不知道该怎么做,讲解道:“先将胶带从袖口中间穿过,量好腰围,然后将胶带两头粘住,或者直接系在一起。对了,别太松了,会掉下来的,太紧也不好,容易勒着你。最好袖口和袖口间留出一点空隙,用来固定下方的胶带,可惜你的腰太细了,我的袖子有些长了……”
女孩多听一句,脸上红晕便加深一层,她明知程致远并无他意,仍禁不住暗暗皱眉。程致远不知已错失目睹“敛尽春山羞不语”的绝妙时机,自顾自面壁讲解。
女孩经历几番心灵交战,终于成功补好,她自觉脸上发烫,不好意思叫程致远回头,上前几步,用指腹点了点他上臂,道:“可以转过身了。”
程致远转身,第一眼便向她裙上看去,喜道:“完美,简直是天衣无缝。”
女孩除去一块心病,也自欣喜,道:“多亏有你。”
程致远得她赞美,害羞地搔了搔头,满面憨笑,突然脑中打响一道霹雳,慌张起来,道:“坏了,她还在外面举着画报呢。”想到刚才急着来帮女孩补裙子,明明可以解脱秦娈双手,竟尔置之不理,赶忙抄起椅子,奔出帐外。
女孩没想到他立即便走,眼看他用头拨开帐帘,搬着椅子出去,忙道:“我还没向你道谢呢。”
程致远笑道:“不用客气,启明小学的学生都像我一样热心。”他这时仍不忘为校争光。
女孩犹豫一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程致远这时已走到第一间帐中,掀开篷布正要外出,听到女孩隔着帐篷询问自己的名字,喊道:“我叫……唔……程致远……”篷布用以隔绝冷气,较之帐帘厚实很多,他以掀帐帘的力道去掀篷布,一下竟没掀开,说话时刚好篷布糊在嘴上。
女孩依稀听见,嘀咕道:“常世远,原来他叫常世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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