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梦泽的印象里,白鸽总是形单影只,从没见过有伴儿。他偏过头,“你的好朋友?”
“是啊,后转学到咱们学校的,不过她转学来没多久你就出国了,所以不太有印象吧。”
“嗯,不过有些事,我可是印象深刻。”
见白鸽沉默着不搭腔,林梦泽的眼睛有一瞬间的黯淡。
她真的不记得了吗?不记得他和她一起度过的那个下午?多年后,林梦泽想起那个下午,都心潮涌动,久难平静。
白鸽高一的记忆,着实不怎么美好。很多事情她都选择性地遗忘了。在秦佳楠转学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被孤立,被针对。
写好的作业本,莫名其妙就会被撕掉几页。
琴房的门,竟然……从外面反锁了……
体育课锁在柜子里的运动鞋,突然就会消失。
上课时打开笔袋,总会掉落出毛毛虫,她要捂着嘴才能不在课堂里叫出声来。
没有做出什么惹人厌的事,但偏偏就是被讨厌了。女生们几个十几个地抱团,明明是十几岁的孩子,体内不知怎么会酝酿出那样深刻的恶意。
林梦泽静静地打量着琴房,好像见到了年少时的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练琴的样子。
在那次升旗仪式的三个月之后,正值高三的林梦泽,正在为了一次国内的重要比赛做赛前准备。那天学校里是半天课,他一个人在琴房里,不知不觉间,天色就暗了下来。
相遇的喜悦,斗琴的酣畅淋漓,对她遭遇的不解,萦绕在那天他的心头。
等到他察觉,学校里已经非常安静了。正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在走廊的尽头,传来了一阵钢琴声。
钢琴声应该是已经响了很久,只不过他一直专注练习没有发现。竖起耳朵仔细去听,那间琴房里不知是谁,正奏着克罗地亚狂想曲。
他一时玩心大起,停住了收拾东西的手,打开自己琴房的门,将小提琴重新夹好,和着钢琴的节奏,一起奏起了克罗地亚狂想曲。
那边的钢琴,也不甘示弱。
一边钢琴,一边小提琴,轮流换曲,一边起头,另一边马上迎头跟上。
天空之城、卡农……他渐渐起了好胜心。稍一思索,拉起了一步之遥。前面的几个小节轻巧婉转,而那边的钢琴,一直静默。
他不疾不徐,耐着性子。果然!在应该进钢琴的那一小节,钢琴非常精准,不差毫厘地弹响!
他不疾不徐,耐着性子。果然!在应该进钢琴的那一小节,钢琴非常精准,不差毫厘地弹响!
他笑了,真是一场有趣的切磋。
实在熬不住好奇心,终于走到了走廊尽头的琴房门口。
透过门上的玻璃,一个长头发的瘦瘦小小的女孩,坐在钢琴前,背影里看不出情绪。
“我让你带来的东西呢?”
他想推门上前,手碰到门的瞬间,顿时整个人一窒。
琴房的门,竟然……从外面反锁了……
转动门锁打开门,钢琴声戛然而止。钢琴前的女孩波澜不惊地回头,冲他轻轻一笑。扣上了琴盖,拿过了书包朝外走。
他愣在原地。
她……是被人锁在了琴房吗?
上次发言被人撕掉了演讲稿,今天又被人锁在琴房吗?
虽然手里没有拿稿子,但她出色地脱稿完成了那次升旗演讲。
相遇的喜悦,斗琴的酣畅淋漓,对她遭遇的不解,萦绕在那天他的心头。
而许多年之后,那个下午,那段琴声,那张精致却淡漠的脸,依然萦绕在他的心头。
而那个下午的事,白鸽真的不记得了。她总在琴房里消磨时间,有时候是会心血来潮就跟着谁弹一段……被同学恶作剧地锁在琴房,也并不是唯一的一次。她对学长的印象,基本来自他的保送事迹,以及女同学们的蜂拥爱慕……
“你好,我是白鸽的老公,陆元赫。”
林梦泽没再说话。
有些话,还没到好的时机问出口……
不过好在……他们还有时间……
……
沿着江边走了又走,林梦泽才恋恋不舍地将白鸽送回家。
小区大门口,陆元赫半靠在一辆宾利上,交叠着双腿。看到白鸽和林梦泽并肩走过来,站直了身子。
白鸽快走了几步,走到陆元赫身前,用探寻的眼光望着他:“是找我有什么事吗?”
陆元赫扬了扬手里的小袋子:“你忘记了东西,落在我家了,我帮你送过来。”
白鸽一愣,自己明明什么行李都没有啊,何谈落下呢?
好像看懂了白鸽的心思,陆元赫补充说,“你的耳钉,耳钉落下了。”
白鸽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垂,她最近并没有戴耳钉啊。不过她并没有继续追问,因为林梦泽也几步走了过来,温柔地出声:“小白鸽,这是你的朋友吗?帮我们介绍一下?”
“你好,我是白鸽的老公,陆元赫。”
白鸽这才觉得失礼,“这是我的高中学长林梦泽,是个很厉害的小提琴演奏家。”没等白鸽介绍完,陆元赫已经伸出大手。
“你好,我是白鸽的老公,陆元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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