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匹克罗在黑暗中反手握着鲁休的手,生活对于他来说,早已失去了任何色彩。农场主是个好大喜功而又自以为是的家伙,每天指挥着农庄干干这个,干干那个,严加看管着农庄上的每一个农奴,原本匹克罗,想奴隶的生活,想给自己风雨飘摇中的小家,有那么个支撑,能有些起色,这在一个叫露莎的女奴看上自己的那一刻起,匹克罗心中最大的愿望,可惜农庄毁了,露莎不知道被卖到什么地方去了,还带着他几个月的孩子。生活就再也没有过一丝起色,变成了无尽的苦涩。偶尔匹克罗心里会闪过那个女子温婉的笑,还有那微微隆起的肚皮。像是在黑暗中的一道光照射进自己的心里,可很快便会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黑暗而又安静,静的可怕,除了奴隶们低微的呼吸声,在这地下就再难有一丝声响。恍惚中,鲁休似乎又回到了那个农庄,一个寒风凛冽的下午,向来暴躁而又对农奴看管甚严的农庄主,突然满脸喜色的对所有的农奴和尔可亲起来,让鲁休恍惚中觉得生活似乎有了希望,看着坐在低矮草房前的匹克罗和露莎,两人正相互依偎着,低头看着露莎微微隆起的肚皮。很快一辆马车拉着一位高贵的先生来到了农庄,进了农场主的住处,不久农场主就手里捏着几张票据,在手里来回的掂量着,皱着眉头环顾了一下农庄,就登上了等在门口的马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所有的农奴默默的围了上来,默默的注视着农场主的院子,看着那里的新主人。很快里面那位高贵的先生走了出来,身后跟着个漂亮的侍从,衣着看上去那么的晃眼,就连头上的头油和脸上的白粉,都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一双白皙的双手,带了几颗硕大的各色宝石戒指,手里扶着个老人杖,可先生他脸色红晕,一张端方的脸笑容可掬,不见一丝皱纹。身后的侍从打着把黑伞,遮着并不刺眼的阳光,也许只是为了挡住冷风。先生在众人面前站定,却并没有打算发表一篇长篇演讲,而是在他们中间来回的打量,用手指了指鲁休,跟在一旁的其他侍从把鲁休拉了出来站在一旁,紧接着不断的有人从人群中给拉出来,直到最后先生确定了下来,他们这些人便被塞进一辆黑油车,顶上的盖子一关,马车便一晃一晃的把他们拉上了不归路。鲁休心里如石沉大海,一片冰凉,周围黑黑的,看不见任何光亮,黑暗中不知握住了谁的手,鲁休紧紧的握住,以求能得到一点支撑。匹克罗在黑暗中紧紧的搂着,露莎颤抖的像筛糠一样的身子,他不是没有想过反抗,可是逃跑的奴隶抓回来就直接处死,没有奴隶能成功的逃出去。他心里有些怨恨,怨恨那个每天指着他们鼻子骂的农场主,匹克罗他父母、祖父,几世生活在这个农庄上,以前的老爷很好,农庄养牲口,种植烟草,以前的老爷每天迎来送往很多的商人,他们这些农奴住在低矮的草屋里,搂着自己同样是农奴的妻儿,看着农场主卖掉物资,买来一袋袋粮食,堆在院子外面,唤来高级农奴们分发粮食,匹克罗都会仰着头看着同样有几分笑意的父母,站起身来跑进草屋里,拿着袋子在院子外面排队领粮食。那时的阳光懒懒的照在身上,有几分暖意,像是母亲温暖的胸脯。坐在黑油车里的匹克罗,嘴角无声的露出一丝笑意,转眼便被喉咙里的哽咽淹没。身为奴隶的人是没有眼泪的,在他们几代人的传承中,这种意识已经深入骨髓。可匹克罗仍然想哭,想置身大海中,看不见命运的绳索,不知自身将漂往何方。没有人哭泣,有人默默的把手放在胸前,喃喃的祈祷着无名的上苍。匹克罗紧紧的握住露莎的手,为了露莎和她那日渐隆起的肚子,他愿求遍他所知道的所有的神明。两人松开双手,同样把手放在胸前,闭上原本就看不见任何东西的双眼,低声的念出自己的祈求。鲁休耳中听着众人的祈祷,心里有些疑问,真的有神明吗?如果有神明,那他前世该造什么样的孽,才让自己今生过这样的生活。在黑暗中仰望着心中无尽的苍穹,神啊!您造下世人就是惩罚他来受苦受难的吗?那不如让他早日解脱,回到您的怀抱,得享安乐!鲁休竖耳静听,又摇头轻笑,会有人听到他心里的呐喊吗?谁会回答自己呢?那个高高在上,惩罚世人的神吗?

疆坐在笼子外面的地上,鲁休心绪难平,他不知道匹克罗心里在想什么,早在他们被从农庄上卖掉,身边其他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掉,不交谈便已成了习惯。是神明听到了鲁休心里的呼唤了吗?让他们一个个的死去,去往极乐,得到大解脱了吗?可怎么死的不是他?是他还在奢望着什么吗?头脑的贫乏和语言的欠缺,让鲁休想不明白很多事,可他也无从问起。时间好像在黑暗中停止了,没有时间的痕迹,关在这里永远不知年月,有时人死掉了,也没有人发现,直到有人来叫出去干活,怎么叫也叫不起来,这才发现人已经死了。看管厌恶的踢了踢地上的尸体,命其他奴隶从地沟里把尸体拖出去,再装到黑罐车里拖出去扔掉。不知过了多久,楼梯口顶上的铁门传来沉重的开启声,鲁休机警的拍了下匹克罗的手,迅速的退到地沟里。黑暗中有人走了下来灯怎么灭了?上面的人都走光了?谁下去把锁开了?匹克罗!出来!另一个声音不知冲谁说道拿点灯油过来!点什么点?这帮懒鬼除了吃就知道睡觉,点着灯睡觉也太浪费了!不点灯,你下去开个门试试!一个声音弱弱的说道。呸!一阵唾声狠狠的传来。很快地下重新恢复了光亮,有几个笼子门被打开,几名侍从进去,从里面拖出几个不辨性别的奴隶,往楼梯上拽!匹克罗站起身来,被侍从推攘着往楼梯口走去,并没有往身后看上一眼。托比斯顺着楼梯走了下来,与匹克罗擦肩而过的时候,不经意的往匹克罗脸上瞄了一眼。铁门很快在头顶上关闭,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鲁休再次从地沟里面爬了出来,走到托比斯的笼子跟前,托比斯无声的挪动身子,靠近过来皇帝很快就要有自己的军队鲁休咽了口唾沫我们王子他还好吗?皇帝已经去了后宫,没有听说去抬尸体。鲁休不死心的再次往前靠上一步没有其他消息吗?很平静,有几个小头领好像发了笔横财!鲁休心里盘算着这些零碎的信息,不知道有什么用处,想了一下,觉得还是找小菲特商量一下才行。鲁休再次开口我们王子回来,我会恳求王子救下你们!托比斯淡然开口不用费心,我会联合其他奴隶一起找机会逃跑。你不要命了!你根本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鲁休急道。托比斯再次把身体靠在墙壁上我安排了人接应我们,只要混进皇帝的亲兵卫队,在巡城的时候就有机会逃出去。鲁休想了想,想不出什么理由阻拦,可有深深觉得不妥,只能把这件事告诉菲特少爷,让他尽快想个办法。鲁休凝重的皱着眉头,转身要再次进入地沟,耳边突然传来托比斯的声音听个军士说,皇宫里像出了鬼了,皇帝坐在殿里连续几天都没出来,出来的时候死了几个侍卫。连大法师都受了重伤,可也没见彼德王子怎么出来的,就那么不见了。皇宫里都在众说纷纭,说彼德王子是天神下凡,专门来拯救安德鲁王室的。鲁休脚下一顿,仔细听完,方转过看了看托比斯答应我,在我没有回来之前,不要冒然行动。托比斯抬起双眼,眼神与鲁休的双眼在空中相交,托比斯终于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鲁休无言的看了看一双双在黑暗中灼灼生辉的双眼,一扭头,终于转身离开,很快从地沟里爬了上来。小心的盖上顶门,外面的阳光有些刺眼,一股股热浪扑面而来,让鲁休觉得一阵头晕脑胀,有些站立不稳,找了个背阳的地方,扶着墙慢慢的蹲下身来,鲁休心里一阵翻滚,有种想吐的感觉,最终还是忍了下去。注视着阳光,看了看时间,不知道马车夫知道不知道来接自己,从这里返回与小菲特约定的地方,还有很长的一段路程,鲁休不确定自己能在约定的时间赶回去。心里正懊恼自己的粗心大意,忘了跟赶车人约定时间。突然一辆马车悄无声息的停在自己身边,鲁休迎着阳光抬头一看,正对上小菲特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鲁休忙站起身子,跑到小菲特跟前菲特少爷,您怎么先来了?小菲特双腿交叠着坐在副驾驶座上听赶车人说你到这地方来了,我不放心,过来看看。鲁休心里一热,双眼有一股不熟悉的热流几欲夺眶而出。鲁休咽了口唾沫,忍了下来,低垂着双眼说道菲特少爷,匹克罗他们太惨了!小菲特抬眼瞟了一眼鲁休我知道,上来吧!我们先回去!鲁休斟酌着,最终还是吞吞吐吐的说道格鲁殿下好像不在皇宫里了!小菲特点了点头,示意鲁休先上车。鲁休掀开车帘一头扎进马车里,小菲特随后也跳下车架,进了马车。坐在马车里的鲁休双眼失神的看着外面,听见小菲特进来,连忙起身,把小菲特让了进去。小菲特坐了下来,打量了一眼鲁休有什么话说吧!鲁休整理了一下头绪托比斯想要逃出金铭屋,逃出皇城。我怕他出不了城。我想救匹克罗!小菲特点了点头,马车行驶了起来,小菲特掀开车帘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金铭屋,鲁休也顺着小菲特的眼神望去。是该有人整治整治了!突然又想起金铭屋里那个一心想把格鲁殿下拿下的金发女郎,嘴角不由的浮出一丝微笑。放下车帘,小菲特坦然相告格鲁王子已经被救出裴碌皇宫,最迟明天会回来,你们先按捺着别动,这种事情还需要好好筹划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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