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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米家三少爷米子良的长子的百日庆宴,因米子良接连生了三个女儿,对这个儿子自然极为重视,这个孩子出生时也正是发现煤矿的时候,所以米老太爷觉得这孩子很是吉祥,特别取名米瑞祥,大张旗鼓地给他办百日宴。

一大清早,客人们还都没到。米家堡的大门还关着,里面正在忙碌准备着流水宴席。米老爷子正吃早饭,下来来报:“老爷,元老爷到了。”

米老爷子略感意外,赶紧迎了出去,就看到元彪只带了四个随从而来,忙拱手道:“哎呀!元会长真是早啊!为了一个小孩子,一路劳顿!怎么不见夫人啊?”

元彪也拱手回礼:“赶早不赶晚!老爷子不怪我唐突就好。内子本来是要来的,只是身体不适,怕过病给孩子。这是内子精挑细选的贺礼,请老爷子笑纳。”

原来,那天潘玉真、天行和元彪商量的结果就是赶上一班半夜到站的火车,白天再派出手下照原计划开车前往,如此来一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一大早到了肆平站,雇了辆马车赶到了米家堡,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就是这个决定救了元彪一条命。

元彪被让进密室,合约都是两家谈好的,米家只授权开采,提供一少部分设施和资金,其它大部分设备资金的投入、管理权、经营权都归元彪,最后刨除开支,利润按照五五对半。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两人春风满面出了密室,看来合约签订完毕。元彪被米老太爷让进客厅喝茶吃点心,天行便留下三个随从守护,自己四处看看。

米家堡一大早就开始忙碌起来,仆役穿梭往来清扫布置,看到天行四处溜达,虽然也有两三次被质询,但听说是元彪的护卫,就不再管了,天行暗暗摇头,看来米老太爷没把他们的警告放在心上,那些个所谓的自卫队不过是摆摆样子,比结义兄弟的旗云寨的警戒性可差远了。

过了中午不久,宾客陆陆续续地开始来祝贺了,米家堡大门洞开,米家的几位少爷在门口迎接宾客,凡是有头脸的都迎入客厅,其次的在两边厢房,另有些席面摆在院子里临时搭建的棚子里,招待来凑份子的乡里乡亲。就像是乡下人赶集,乱哄哄人头攒动。

天行微微皱眉,如此混乱的局面想不出乱子都难,因此拒绝了米家人延请天行四人也入席的好意,让另外三人守在客厅门外,自己则不时四处走动,观察来往人众。

等人到得差不多了,席宴开始。米老太爷让人把名义上的主角米瑞祥抱了出来,大家自然是不吝啬地把溢美之词都给了这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孩子走了个过场就被抱回去了,米老太爷极为高兴,他再次起身举杯,对在座的众人说:“诸位,我要隆重地给大家引见一个人,这位就是长春商会会长,元会长。此次,元会长大驾光临米家堡,不光是赏光我们这个百日宴,更是为了矿山开采大计。我要向大家隆重宣布,由我们两家联合的鑫鑫矿业公司正式成立,从今天起,由元会长主持管理煤矿开采,相信不久,我们的煤矿就能够给我们这里带来很多发家致富的机会。下面,请元会长致辞!”

在众人的惊叹和掌声中,元彪起身微微示意,扯开洪钟般的嗓门说:“米老爷子说得好!我元彪是个直肠子,不会那些弯弯绕,就一句话,有我元彪在,咱的煤矿就能往咱大伙的腰包里送钱。这个,开矿需要矿工,矿工还要吃喝拉撒,开出来的煤要运出去卖掉,大家有多大劲使多大劲,还愁钱不往自己的口袋里钻?来,咱们再干一杯,祝米家堡今日双喜临门!”大家赶忙举杯纷纷祝贺,随后,因为这个被证实的消息刺激得更为兴奋的众人开始了各怀心思的热烈议论,不少人开始谄媚奉承米老爷子和元彪,以求将来有机会分一杯羹。

就在大家酒酣耳热之际,突然有人喊:“着火啦!救火呀!着火啦!”不少人有些惊慌离席,米老爷子却很镇定,叫来管家问:“哪里着火?火势如何?”

管家说:“好像是后面的灶坯间,好大的烟,已经叫大家去救了。”

老爷子板着脸说:“光是有烟,火未必多大,叫他们赶紧扑灭就是了,别大呼小叫的,惊了贵客!叫大少爷去看着灭火,让二少爷去前面安慰大家,不要乱!”管家答应着办去了。

元彪笑着对米老爷子说:“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老爷子临事不乱,调度有方,元某佩服!”

米望财谦逊地笑着摇摇手说:“诶,人不服老不行啊!如今这样一个乱世,那是像老弟这样的英雄的天下呀!以后就要仰仗老弟辛苦劳累,我这个糟老头子可就只好坐享其成喽!”

元彪哈哈大笑,众人看着两人谈笑风生,也就放了心,恢复了热闹的气氛。然而,站在一旁的天行心里陡然紧张了起来,他敏锐地感觉到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如此判断还有另一个因素,那就是开宴已经很久了,可是那两辆载着六个保镖的轿车仍然迟迟未到,原本说好了只要车一到,就到米家堡汇合。天行猜测,不到的原因很可能是路上遇到了袭击,说明日本人预先得到了消息,半路设了埋伏。既然对方动了手,那么米家堡这边也未必安全。他走到那三个保镖身边,告诉他们自己的担心,提醒他们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离开元彪身边。

就在管家前脚进来报告说,火已经被扑灭了的同时,大少爷后脚匆匆进来,神色慌张,附在老爷子耳边说了几句,就见老爷子脸色骤变,眼中竟然露着惊惧的神色,他勉强冲着大家略一拱手说:“对不住,内子有点事,我去去就来!”说着迈步就走,步子虚飘不稳,引人猜疑。

过了一会儿,大少爷回来又请元彪到后堂,天行四人紧随其后,丢下宴席上面面相觑的众人。到了后院,远远听到有女子哭泣的声音,进了堂屋,就看到里面所有人都是愁云惨淡,一个年轻妇人哭天抹泪地哀号,口里还叫着:“我的祥儿,我的儿啊!是谁天杀的绑了你去!这是要我的命啊……”

元彪看着眉头紧锁的米望财,感到事情有些严重,关切地问:“老哥,这是咋啦?绑了什么人?谁这么大胆,敢在这儿杀人放火?你告诉我,肆平警察局局长我认识,我一封信就让他们来这儿给你查清楚!”

米老爷子长叹一声,说:“诶,真是让老弟见笑了,也不知今天怎么了,先是失了火,然后又是丢了孩子!诶,谁这么和我们米家堡过不去!”边说边用拐杖不断戳着地面。

天行感到事情蹊跷,便问道:“敢问米老爷,孩子怎么丢的?”

米望财指指大少爷说:“你说说,怎么回事!”

米家大少爷米子丰说:“因为失了火,大家都乱了,三太太去照顾娘,瑞祥屋子里的丫头婆子都跑出去看救火,屋子里只剩下瑞祥和一个奶妈。等丫头婆子回来,发现奶妈被打晕在地,孩子却不见了。事情就是这样的。”

天行问:“那个奶妈现在清醒了吗?”

米子丰说:“贼人下手很重,奶妈撞到墙上,头破了个大口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呢!”

大家正无计可施的时候,突然外面一个仆从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说:“老爷,老爷,找到了,孙少爷找到了,老爷……”

三太太立马止住哭声,扑过去尖叫着:“哪儿?在哪儿?我的瑞祥在哪儿?你说啊!”

那个仆从看着一屋子人都瞪着他,支支吾吾地说:“小少爷,他,他,他被吊在后面角楼上面了,角楼,角楼里还着了火,人上不去呀!”

三太太疯了一般跑了出去,一屋子人也跟着跑了出去。到了后面的角楼,就看见角楼底层着着大火,一伙人围着救火,在角楼上面高高地吊着个婴儿,婴儿还活着,哇哇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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