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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舒了口气,也不敢再耽搁,加快脚步往黑山方向而去。有了在白山遇匪的经历,天行不敢冒然闯山,下午到了黑山附近,看看天色已晚,就到邻近的村庄打听多年前青龙寨的事情,虽然没有青龙寨当家人的明确下落,但还是找到了一个重要的线索。

于是,天行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往回赶。回到了客栈,把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顺子和秀儿。原来,早在十一年前,也就是天行的师父殷扬明逃到崆峒山的四年之后,青龙寨出了叛徒,叫郭昌奎,勾结悍匪铁刀疤攻下了青龙寨,听说老当家的当时就战死了,他的两个儿子带着家人逃了。几年后,殷家后人寻仇,杀了铁刀疤,可是让郭昌奎跑了,殷家后人也在那次刺杀中死了。后来再没有听到殷家人的消息,几年后,有人在长春见过郭昌奎,很是体面威风,像是做了大官。在这十一年里,青龙寨换了好几拨土匪,恐怕不会留下多少当年殷家后人的线索了,倒是那个郭昌奎了解当年发生的事,也许会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就算找不到,也不能让这个害了师父一家的人逍遥快活。

听了天行的述说,顺子也同意去长春找这个姓郭的叛徒小人,于是三人雇了辆马车前往长春。

肆平离长春不算远,马车不紧不慢地晃悠了一天就到了,虽然这里的豪华气派比不上帝都北平,但马路宽阔,洋房高楼林立,俨然是一个繁华热闹的都市。这里也有许多在北平都极少看到的东西,比如,能看到很多教堂,有的教堂红砖砌就,高耸的尖拱形白色门和窗,基座建在几十阶台阶的高台上,再加上高高的塔尖直刺长空,过往路人都要仰视,令人不禁生出渺小卑微之感,不得不对之要顶礼膜拜!这里好像外国人特别多,尤其是高鼻蓝眼的俄国人,还有穿着和服的日本人。再有,就是穿着蓝灰色军服的东北军,看到他们就让天行勾起那段血腥的回忆。

三个人逛了逛长春的街市,开始坐下来合计该怎么办。

顺子说:“大哥,这事不是一两天办得成的,咱先找个地方住下来,我还是老办法,扮成乞丐打听消息。不是说那个姓郭的是个大官,大官都住大房子,我一间一间的找,不怕找不出来。”

秀儿皱皱眉说:“啊?这么大个地方,你得找到啥时候啊!俺就知道大官都是在衙门里的,咱到衙门口等着,兴许就找着了!”

顺子眼睛一亮,说:“嘿!对呀!还是秀儿聪明!咱就去衙门口等……可是,那人长啥样?咱谁也没见过不是?”顺子碰到了难题。

天行看着两个弟妹说:“看来,我们首先要搞清楚这个人在哪个衙门口里,他长啥样。这样,顺子在乞丐里打听打听这个长春城里的衙门有多少,在哪儿?然后我们想办法搞清楚里面有没有这个姓郭的,至少我们知道他的名字。”

商量好了,三个人找了个小客店安顿下来,顺子拿着乞丐的行头出去了,天行带着秀儿也出去边打听边熟悉街道。晚上回来,几个汇总了消息,第二天,还是顺子独自去打听,天行带着秀儿到市政厅、警察署的门口转悠,一边观察周围情况,一边思考如何才能探知郭昌奎在不在这些地方。

三天过去了,事情进展得并不顺利。虽然三个人在一些大的政府办公机构附近打听,可一般人都说不知道,而这些地方都有大兵或者警察把守着,不但进不去,也没人理睬三个“小孩子”的问询。这天三个人吃了饭,天行觉得有些烦闷,就想出去走走,顺子自然是闲不住的一定要跟着,秀儿可能是不适应这里的气候,也或许是累着了,早早就想上炕睡觉,于是秀儿独自留在客店里,天行和顺子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瞎溜达。两人走大街逛小巷,不知不觉夜幕低垂,却来到一处极为热闹的地方。

顺子看着那些夜幕中光彩耀目的霓虹灯,感慨不已:“这些大地方就是不一样,搁咱平凉,天一黑,哪儿还见得着人影,早早猫起来睡觉了。你看这儿,得点多少灯!忽闪忽闪的,还不一样的颜色,跟做梦似的,就是美!大哥,你说那里面都有啥好玩的,咋这么多有钱人进进出出的?”

天行看了看顺子说的一处三层楼高的洋楼,巨大的霓虹灯招牌上闪烁着几个大字“新世界”,门前宽敞得能停小汽车,门口站着穿着洋气的仆人,恭敬有礼地迎送来往的客人,而客人们都是穿着讲究时髦的男男女女。天行此时还在为找郭昌奎的事儿烦恼,只是心不在焉地看了看,说:“不知道。”脚步不停地继续前行。

顺子边走边连连回头看,嘴里嘟囔着:“我看,八成是堂子!啥营生能这时候红火呢!”两个人很快走过这条繁华的街道,慢慢拐入相对僻静的路上,天色已晚,两人分辨方向往回走。正走着,忽然后面有汽车开近的声音,两人侧身让路,当车从身边开过,依稀看到里面除了司机,在后座上坐着一个女人。

车开到前面不远处是个丁字路口,车速放慢,突然一个黑影从旁边闪出,车便刹住了。然后听到一个醉汉的叫骂声,车被醉汉挡着过不去。很快,司机开门出来,大声呵斥醉汉让路,突然,几个人影窜出来扑向司机,司机倒下了。后面的女子开了车门就往后跑,但很快就被那几个人追上,女子挣扎呼救。附近没有别人,只有天行和顺子,顺子刚喊了声“大哥!”,却发现身边的天行不见了,心头一慌,正不知该怎么办,却听到接连两三声惨叫和砖瓦摔碎的声音,然后从旁边的院墙上飞下一个人影,几下就撂倒了抓住女人的几个人。女人往顺子的方向跑过来,就听到天行的声音:“顺子,带她走,这儿有我!”然后就和那些人打斗起来。

和天行打斗的人大概有十二三个,本来看到半路杀出的这个程咬金不过一个人而已,有个领头的分出几个人要去追女人,可竟然没有一个人能闯得过去。眼见着女人跑得没了踪影,领头的暴跳如雷,从腰间拔出手枪要射,可是手下的人和他缠斗在一起很难瞄准,终于抓住机会,扣动了扳机。天行一直警惕着他,看到他举枪瞄准更是格外小心,当发现自己被暴露在枪口下的一刹那马上闪身一躲,身后一个匪人应声倒地,旁边一个人惊呼一声:“大齐!”然后狂叫一声挥舞着斧子劈过来,同时还有另外两个人也拿着刀砍过来,这几个人都是有功夫的,封堵了他三面的退路,唯一的缺口却会让他再次暴露在领头匪人的枪口下。天行只能硬碰硬,躲过利斧趁势抓住斧柄挡住砍刀,将匪人顺势一拽去挡第三个人的砍刀,趁那人要收刀闪避的刹那,将扑过来的第四个人一个“顺手牵羊”撞飞了出去,就听到那人落地一声惨叫。领头的匪人又打了几枪,天行用汽车做掩护躲了过去。突然,刺耳的哨声响起,就听到领头人大声说:“好小子!报个腕,你打死了我的弟兄,就别想活着出长春城!”

天行听到“你打死了我的弟兄”一句,脑子“嗡”的一声,心中问自己:“我打死了人?”想到刚才听到了一声惨叫,心中好似压上了一块巨石,耳听得人声远去,天行环顾四周,发现地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车上的司机,另一个就是被自己撞飞却发出惨叫的人。

天行脑子有些发懵,先看了看就近的司机,发现他已经没了呼吸,然后走到另一个人身边,却看见他睁着眼,嘴里不断往外冒血,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着,然而表面上并没有伤口。但天行注意到一个长长的木柄从他身下露出来,他微微抬起那人的半个身子一看,不禁倒吸一口冷气,一个钉耙插在后背的后心上,显然是致命的。原来,墙边竖着一些铁锹、钉耙之类的工具,而此人刚好撞到这个钉耙上,天行这一撞的力道很大,竟然造成了如此的致命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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