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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吴甄眼睛里噙着泪花,嘴唇颤抖,用手指点着孙坚,却气得说不出下面的话来。

小孙贲也是第一次看看叔叔与婶娘红脸,紧张地一言不发。

吴景见势不妙,立即跳出来拦在姐姐与姐夫之间,为孙坚辩解:“姐夫当年尽力招安胡玉,是因为胡玉只有贼心而没有反心。今日太平道不同,此等贼人有代汉之野心,必须斩草除根!”

丁昊也跟着发言,不过他是面对着城墙上的诸多民妇的。他知道,女人多容易心生怜悯,而只要打消女人们的怜悯心,他也就能争取到整个城头的军心与民心。他喊道:“盐渎的姐妹们!太平道所谓人人平等之说,虽听似美妙,用心却相当歹毒。女人必须爱自己的父母、孩子与丈夫,此乃天理。太平道主张人人平等,就是让姐妹们不再那么爱自己的家人,而去爱他们的教主。今日放过他们,他们必然会抢走你们的孩子,离间你们的骨肉,淫辱你们的身体,让你们遗忘自己的祖宗!你们说,今日之事该怎么办!”

女人们一阵沉默。突然,一个满脸雀斑的胖姑娘挥着弓大喊起来:“杀光!”

“杀光!”人群里爆发出一阵强大的附和声,有男声,有女声,也有童声。那童声则是挥舞着小拳头的孙贲发出的。

吴甄不再发言。她瘫坐在城墙上,两眼发呆,玉面颊满泪珠。吴景示意吴家几个武装侍女将吴甄扶下城墙,不要让姐姐继续在此扰乱军心民心。

听到城头鼓噪的海贼门也警觉了起来,停止搀扶伤员,而将怀疑的目光向城墙处投去。

孙坚露出头来,大喊:“刚才城墙上有人说要杀光你们,被我制止,只要你们答应以后不再来袭扰本县,我们绝不偷袭!”

张小宝听了,张开手臂,对着城头的孙坚大喊:“孙县丞,我相信你的信”

张小宝没有来得及将“信义”两个字说完。而且,他永远也说不完了。十石弦力的蹶张弩射出的弩箭,已经从其脑门插入,后脑勺穿出,将其头上戴着的黄巾染成了赤色。

“射得真准!”孙坚拍了拍实际扣动悬刀的丁昊的肩头。

丁昊射出的这一弩箭就是军令。四百部曲重新出现在城头,开始对着城下七十步外的目标狂射。于此同时,委屈的吴甄则抚着肚子,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城头。她们的耳边,则回荡着城外的一片鬼哭狼嚎。吴甄低声抽泣着,拍着自己的肚子,对里面的小孙策说道:“看看你的爹!我当年是瞎了眼!”

但里面的胎儿却毫无反应,似乎睡着了。

“如此吵闹竟然也能睡着,长大也定是一个硬心肠的!”吴甄咬紧了嘴唇。

不久后,城外已经没有任何惨叫声了。小孙贲从城堞的缺口处往下望去,但见密密的箭,就像刚被插下的秧,直立在四百多个海贼的身上。

城外七十步处,已从曾经的饕鬄场,变成了死人堆。

“叔父真是孙膑再世!”孙贲兴奋地跳了起来。

远方,另一半海贼正在张宏、张桓的带领下登船逃窜。他们今日虽然已经折损了一半人马,但毕竟也已经获得了一些给养,似乎并非空手而归。

“开城门!”孙坚立即下令。

须臾后,孙坚骑着瞎了一眼的朱雀马,飞奔出城门,直到距正在离岸的海贼两百步处才勒住缰绳。他对正在拼命划桨的众贼人大喊:“今日兵谋,均是富春孙坚孙文台一人所想,尔等要报复,就冲我孙家人来,不许招惹盐渎百姓!”

孙坚的声音,不少盐渎军民也都听到了,听者都被感动得掉了泪。小孙贲眼睛一转,却喊了声“不好!”他马上转头问吴景:“舅舅,听了叔叔这话,贼人若真去我们在富春的老家报复,又当如何?”

吴景笑着拍了拍孙贲的头:“阿贲勿虑!这是你叔父的另外一个计策!他用激将法,引诱贼人南下去扬州吴郡富春县报复,然后再安排你的三叔孙静、你的姑爹徐真与你的祖茂叔叔,在那里设下新的埋伏!”

“……可……匪贼余下的还有四五百人呢……而且还带走了一些补给,这还能帮助贼人恢复其体力呢……三叔他们的仗并不好打啊……”孙贲还是没有想透。

这时,吴景俯身悄悄对孙贲说:“今日贼人带走或吃下的粮、米、肉、水,都已下了毒,药性会在一日半后发作,到时候人将全身麻痹、口吐白沫而死。这事城下的盐奴都知,所以他们自己饮水的牢盆,都已刻上自己人才知道的记号,贼人却对此毫不知晓……”

“哦……”孙贲点点头:“所以说,几日后飘到富春与钱唐岸边的,或许就是几百具尸体了?……”

“对,这可是你叔叔白给家乡人的大功劳!”吴景说罢,哈哈大笑起来。但笑了几声,他又不笑了。他想到了自己的姐姐。看样子,今天允许她上城头观战,真是失策。男人做事自有男人的考量,有时候不与自己的姐妹与妻子商量,其实也是为她们好。这下好了,姐姐与姐夫之间的这种误会,不知今后又该如何消解呢?

吴景正想着,却发现身边的丁昊不见了。原来,就在孙贲与吴景对话之际,丁昊已经带着自家部曲出了城门,去收割战利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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