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粗麻衣服的镇民站在院子边的屋檐下等待召唤。等待镇长夫人接待的镇民只剩下带着一个矮小少年的老农。
镇长夫人和铁匠商量好今年的公用农具修复费用后，老农带着少年来到大厅。
老农把头上的帽子放在胸前：“夫人。”
“黄土，最近好吗？”镇长夫人的注意力在老农身边的少年身上。
少年有些拘谨，手指捏着裤腿低着头不敢看镇长夫人：“好。”
“说吧，什么事。”
老农用力捏着帽子：“我想让这孩子入仆。”
“爹！我可以养活我自己。”少年甩开老农的手。
李致远走到老妈身边，给老妈捏着肩。有些好奇的感叹眼前的一幕。
“闭嘴。”老农瞪了少年一眼。
镇长夫人叹了口气，对着少年黄土：“你怎么想？”
“我可以上山捕猎，可以去摸鱼。我不想离家。”黄土低着头赤脚戳着地面粗糙的石板，低声说道。
黄土身上穿着的是破旧的军服，应该是和镇上的军户换来的。军服的破损用散发异味的皮毛修补。比老农身上的麻布衣和零碎皮毛坎子看上去整洁的多。对这些摊派过来的镇民来说，这是一家最体面的衣服。
“你这娃子。”老农举起了巴掌。
“如果长期挨饿，你活不了几年。”镇长夫人劝说着黄土。“觉醒对你来说不一定是好事。没有充足的肉食，你只能成为拖累。想要照顾家里，不是说说就行。”
黄土没有吭声。
镇长夫人对着老农说道：“你知道入仆是什么意思吗？”
“知道。以后他就是李家的人，生死由李家决定。”
“黄土你想清楚了吗？”
“恩。”
“在这里画押，和妮子去带两袋土豆回家。明天到治安队报告。”镇长夫人打开放着文件的箱子，取出两吊铜钱放在桌上。“要是不老实被赶回来了我可不管。”
父子两人用手指在契约上按下手印，父亲把两吊钱抓在手里。跟着妮子去边上的米房。
“远远，带黄土去吃饭，饭管饱，只能吃肉粥，他的身子弱，受不了油腥。”
亲眼目睹人口买卖的李致远没有看到想象中的情景，一切都是自愿。
致远很怀疑黄土知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已经改变，隔着窗看着扛着两袋土豆离开的父亲，黄土的泪水落入肉粥里。吸吸鼻子，吞咽肉粥的速度更快。
吩咐黄土吃完了自己打饭，致远回到大厅。妹妹帮忙收拾桌上的文件，分类好后用石条压着，下午还用的着。
接过用皮套装着的左轮，意外的发现还有一条子弹带。“试试看。”看着致远把子弹带扎在腰上，妈妈调整子弹带的位置。劝说：“黄土和白三牙以后要跟着你哥哥，这几天你带带他。别怪妈偏心，等你哥走出来了，也有你的好处。等你爸回来，我和他说说给你弄身像样的装备。你从城里回来，参军的事也打点差不多，旗里都是自己人。估摸着这几年是打不起来，留军你就不用想。等退役了，把你分到大城市里，那里机会多些。”
三人走到厨房，黄土急忙站了起来，镇长夫人对着黄土说道：“坐下吃，以后你就在桌上吃。觉醒的人对流民来说是灾难，在这里不是。下午你和远远去白婶那里量量尺寸，晚上回来衣服就能改好。然后一起去劈柴，顺道把上头的水渠清清。明天和远远一起去学堂。妮子你把隔壁的房间整整，晚上黄土就睡那。”
“是，夫人。”
“吃的饱点，今天活多，有你过来我能省点力。小丫头臭美，天天要洗热水澡，烧的柴火可不少。”
不知道是夫人安排的工作还是致远的打趣，黄土一下放松下来，连吃了几大碗米粥和几个新烤出的土豆才吃饱。
无视小妹期待的眼神，致远在子弹袋里装满子弹，带着黄土往山上走去。这几天要出去，家里的柴火要留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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