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珂从洛阳派人给李从厚送来一瓶毒酒,让其自尽。李从厚不肯喝,被人用绳子活活勒死,年仅二十一岁。
李从珂称帝后,对石敬瑭也很不放心。石敬瑭对李从珂也有所警惕,他一方面装病称弱,一方面暗中积蓄力量,多次以防备契丹为由,要求朝廷增兵运粮。
公元年后唐清泰三年五月,石敬瑭以身体羸弱为由,上书请求解除兵权,调往其他地方。实际上,他这是以此试探李从珂的态度。李从珂考虑再三,在意识到有可能招致变乱的情况下,仍然决定将石敬瑭调离晋阳,担任天平节度使。
调任诏书传达到晋阳今山西太原,石敬瑭紧急召集下属商议对策。心腹大将刘知远即后来的后汉高祖说:
“明公统军多年,众望所归,凭借晋阳的有利地势和精锐军队,一定可以成就霸业,怎么能受制于一纸诏书,而自投虎口呢?”
石敬瑭遂决意起兵,上书指责李从珂只是先帝养子,没有资格继位,要求他立即传位于明宗四子许王。
李从珂大怒,派出三万大军围攻晋阳。面对李从珂大兵压境,石敬瑭自感力量不足,难以抵挡,内心焦虑不安。这时,谋士桑维翰献策,建议向契丹求援。
契丹国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在公元年创建的一个游牧民族国家后改国号为辽。当时,据有中国北部和东北部幅员辽阔的广大地区。契丹人凭借兵强马壮,多次南下入侵,对中原土地一直虎视眈眈。契丹当时的皇帝是辽太宗耶律德光。
石敬瑭接受了桑维翰的建议,令桑维翰给辽太宗写信,向契丹称臣,以父子相称,以求得契丹出兵相救,并许诺事成之后,割让雁门关以北十六州土地作为酬谢。
刘知远觉得石敬瑭做法有些过分,他劝说道:
“称臣可矣,以父事之太过。厚以金帛赂之,自足致兵,不必许以土田,恐异日大为中国之患,悔之无及。”
但石敬瑭不听,一意孤行。
就在石敬瑭与李从珂双方激战两个多月,相持不下的时候,辽太宗亲率五万契丹骑兵,驱直入三千里,直抵晋阳城北虎北口。当日即与后唐军队沿汾河展开激战,杀死后唐步骑兵近万人,后唐军队败退。
当天晚上,石敬瑭出晋阳北门,拜见辽太宗,两人握手言欢,相见恨晚。于是,三十五岁的辽太宗,册封四十五岁的石敬瑭为大晋皇帝。石敬瑭穿着辽太宗脱下的契丹皇袍,在晋阳城东南的柳林营地举行即位仪式,改元天福,国号晋,史称后晋。
提议向契丹求援的是桑维翰,其人“为人丑怪,身短而面”。他从小自命不凡,立志做公辅。有个成语叫“磨穿铁砚”,意思是立志不移,坚持不懈。典故就出自桑维翰下定决心,考取进士的真实事迹。
为获得契丹出兵支持,桑维翰曾亲自前往上京,求见辽太宗。他“跪于帐前,自旦至暮,涕泣争之”。欧阳修因此在新五代史中说:“灭唐而兴晋,维翰之力也。”
明代王夫之专门写了一篇桑维翰论,开篇即说:“谋国而贻天下之大患,斯为天下之罪人,而有差等焉。祸在一时之天下,则一时之罪人,卢杞是也。祸及一代则一代之罪人,李林甫是也。祸及万世则万世之罪人,自生民以来,唯桑维翰当之。”王夫之将桑维翰判为“万世之罪人”。
石敬瑭作为一个可耻的“儿皇帝”,作为一个危害华夏民族的卖国贼,毫无疑问,将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同样,桑维翰作为“万世之罪人”,也将永远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后晋因契丹而兴,后来又被契丹所灭。石敬瑭创建的后晋仅仅存活了十二年。可是,他割让燕云十六州对中原王朝造成的危害,却达四百多年,并深深影响了中国历史政治的格局和走向。
直到明朝初年,燕云十六州才彻底回归中原王朝。正如辽史纪事本末所说,燕云“实今古之大防,自晋失十六州,为中原之祸者数百年。”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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