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得先撬开他的嘴才行,”文饮冰沉吟片刻,两手一拍,合上文件夹,抬头看向陈曼泽,“他被关进去多久了?“
陈曼泽掐着指头算了算:“到今天是第三天了,那小子也算硬气,整整三天没合过眼,还是一声不吭。”
说到这儿,她刻意停了一拍,目光不动声色地垂下,小心翼翼地觑了眼文司的表情:“司,我觉得这样下去只是白费力气,那小子不会开口的”
文饮冰截口打断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陈曼泽应声闭嘴。
她俩搭档多年,互相间的了解非比寻常,陈姑娘这边刚起了个话头,文饮冰已经听出她隐而未发的意思。
文司揉了揉额角,思忖片刻,字斟句酌地开口道:“我不是脑子进水突然手软只是曼泽,你不觉得有点奇怪吗?”
陈曼泽斜靠着办公桌,摆出洗耳恭听的架势。
“你们实施抓捕的时候,他的应对非常镇定,似乎早料到会有这一出。他枪法精准,连伤六人,却没一个伤及要害,就跟故意手下留情似的。”
文饮冰一边条分缕析,一边百思不得其解:“他的言行举止有很多自相矛盾的地方,按常理根本说不通,就好像”
文小姐纠结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说法,一张鹅蛋脸差点拧成苦瓜,冥思苦想间,忽然灵光一闪:“就像是他有两个精分人格,成天在脑子里打架一样。”
陈曼泽:“”
陈姑娘眨了眨眼,发现又跟不上顶头上司的脑回路了,总是雾蒙蒙的眼睛里流露出货真价实的蒙圈。
文饮冰曲起手指敲了敲文件夹,舒展开两条交叠的腿,站起身来:“走吧,去看看这位精分的兄弟有没有什么话说。”
事实证明,即便文司留了情,号的手段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这一回见面,铃木义整个人苍白消瘦了一圈,往里凹陷的脸颊比死人还难看,仿佛那些血色了腿,一股脑跑到眼睛里,和眼球难舍难分地纠缠在一处。
这也很正常,如果一个人超过四十八小时没合过眼,又粒米未进,就算是约翰兰博脸色也不会太好看。
文饮冰挥了下手,所有人十分有眼力见地退出去,只留下陈曼泽一个人。这上海滩臭名昭著的特务头子不紧不慢地走到火盆前,伸手烤了烤,没什么语气起伏地问:“已经过了三天,铃木先生可想好说辞了吗?”
铃木义艰难地翕动了下嘴唇,没等开口说话,先发出一连串嘶哑的咳嗽。
他咳得又急又凶,一口气甚至来不及吸入肺脏,已经仓促地吐出,进气和出气的频率对不上,越咳越上不来气,到最后几乎撕心裂肺,单薄的胸口和瘦削的肩背如一个破旧的风箱,鼓噪着歇斯底里的杂音。
文司皱了下眉,只觉得他这咳嗽的症状有点不同寻常,不像是一般的受凉感冒。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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