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轻自己走在街道上,面无表情,唯有一丝麻木与冷漠。
她的母亲,在上一次北狄入侵时,为保护她,去世了。
她的母亲云漪,名字好听,样子也好看,即使被生活各种磋磨,身上的贵气与优雅也丝毫没有减弱。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最后却为了保护她,死在了满是血污与尸体的战场上。
她知道她母亲云漪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她失控,三年前的那次失控,给她留下的隐患,她花了一年半的时间才勉强控制住。
可是,当她看到自己母亲倒在地上的时候,猩红之色还是泛上了眼眸,云漪用自己最后的一点灵力,让她最心爱的女儿保持了清醒。
可是,从那以后,岳轻再也没有笑过,也越来越孤僻。
岳轻绷紧了表情,加速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赶去。
说来也奇怪,自从她的母亲云漪死后,她那个酒亲,再也没有喝过酒,虽然依旧是早出晚归,但是,再也没有对她动过手,甚至称得上慈爱。
总不能是,她父亲其实一直爱着她母亲吧?想到这儿,岳轻嗤笑一声。
突然,有人拽住了她的衣袖,声音听起来天真可爱:“岳家姐姐,我可以去你家玩儿吗?”
岳轻身体紧绷,听到那人的声音后又放松下来,转过头:“团子,你娘不会同意的,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那个五岁大的女孩儿,不开心地嘟起了嘴,小声嘟囔着:“可是,岳姐姐人那么好,我就是想和岳姐姐一起玩嘛。”
岳轻如今也不过六岁,但她却已经懂事的让人心疼。又因为,她母亲教她的那些叫什么修炼心法,虽然瘦弱,她看上去比同龄人高了不少。
岳轻站在原地,没有说话。她知道,只需要一盏茶的功夫,团子的母亲就会过来,将她带走。
团子还以为岳轻默认了她可以去岳姐姐的家里玩儿,高兴地哼着童谣。
一首童谣还没唱完,一个瘦削的中年妇女便急匆匆地赶来了,额头还有不少的汗。
团子正要说什么,那个女人一把拽过团子,急赤白脸地训了她一顿:“你个死丫头!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啊?什么人你都敢找着玩儿?啊?”
一边说,一边拉着团子迅速离开,就像岳轻是什么瘟疫一样,离得近些便会传染。
团子不甘心地扭头去看岳轻,只看到一个萧索却冷硬的背影。那种感觉,完全不是一个六岁孩子会有的。
那女人已经走远了,但岳轻还能依稀听到那女人的声音:“那个岳家的小怪物你也敢拉人家?她就不是人,你看她三年前才三岁,就敢杀人,那眼神恐怖死了,你还巴巴的凑上去!不怕她哪天狂性发了,把你也杀了……”
岳轻自嘲地扯了扯嘴角,沉默着,继续走。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岳轻耳边响起:“啧啧啧,你就这样让那些人说?”
岳轻一言不发,甚至连看也不看,继续向前走。
那个声音继续在她周围飘来飘去:“那个小女孩儿,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三年前被你救下来的一个小丫头吧。”
岳轻只是加快脚步,仍旧不发一言。
那个声音的主人直接飘到岳轻的眼前。
那是一个长相可爱讨喜的小男孩儿,身上的白衣洁白无瑕,只有眼底的那颗朱红泪痣透出一股诡异又邪性的感觉。
岳轻就像没看到他一样,不但没有减速,反而脚步又加快了几分。
小男孩儿叹口气:“你至于吗?为什么要骗自己呢?你明明就看得到我,我说的也是事实,为什么就不肯承认呢?”
岳轻低下头,突然停下脚步,声音沙哑:“你懂什么?这一切就算是真实,那又怎样?如果可以,我以后都不想再看到你。你才是灾星,你才是怪物!”
说完,岳轻继续向前走,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小男孩儿则是站在原地,表情哭笑不得,却也有点儿新奇,他眨了眨眼睛,想,他这是被迁怒了?还挺新鲜的。
岳轻站在院子门口,却生不出推门的勇气。
她的母亲,就长眠在院子里。墓碑是她亲手写的,字迹歪歪扭扭,却让第一次让她知道了什么叫做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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