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生师弟,今天还是晚了些啊,又忙了许久吧?你还小,要注意身体。”一声声问候,亲切之意溢于言表。林平生一一点头回应,走出道观,走回了自己的小屋,走回自己的小天地。
一切喧嚣和世俗气息在此刻被隔绝,一份孑然于世的枉然充斥心中,些许孤独,些许苍凉。恰逢是昨日梧桐,一点清秋,两分颓落。不见山外山,但求楼中月,此月最是相思。
林平生卧于床上,闭目修神,恢复今日所耗费的气力,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少年罢了。屋子不大,仅仅只有三丈方圆,然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家具皆是齐全,不过家具上的灰尘却让人明白,林平生平日并没有用多少,仅仅只是居身之所。
日落山头,余晖穿过窗户,洒落在林平生的脸颊上,稚嫩的脸庞上一派安逸祥和。林平生眼皮动了动,睁开眼望了望屋内的霞辉,却发现已是傍晚。起身洗了把脸,整理了下床铺,便走到屋内第二处没有灰尘的柜子处,打开柜门,林平生郑重的从里面取出一方形木盒,关上柜门来到屋外空地。
林平生盘膝而坐,木盒置于腿腹间,双手平放在木盒上,闭上眼睛,长吁一口气,放空心神,平稳心境,一切显得庄严肃穆。片刻之后,林平生面容平静的打开木盒,却见其内是一柄剑,剑身长约三尺三,扁形剑茎,剑格普通,仅仅是常规的铁制剑。然而林平生并没有因此而轻视这柄剑。
林平生抚遍剑身,轻轻擦拭,眼神聚焦而坚定,好似在与朋友交流,然而剑却是冰冷冷的,一如这冷冷清秋。将木盒放于身侧,林平生起身正立,剑于胸前,一切准备就绪。
一记点刺,林平生猛然将铁剑刺出,剑与手臂成一直线,剑身直出,力达剑尖。收回,再是一记点刺,收回,一记点刺,如此循环往复,不知疲倦,动作一丝不苟。如此半个时辰,林平生停下动作,然而却不是休息,而是转身跨立,肘关节由屈而伸,剑由上而下,力达剑身,乃一记劈剑。如此再练习半个时辰,林平生静下身体,让身体恢复片刻,还未发育成熟的身体如此练剑负担是巨大的。
林平生休息完毕,执剑而立。贴身弧形撩出,由下而上,力达剑身前端,此为撩剑。立剑贴身挂出,力达剑身前部,此为挂剑。平剑而始,腕关节转动,在头顶处旋剑成云,此为云剑。立剑,提腕,向下前突刺,力达剑尖,此为点剑。沉腕有力,猛突剑尖向前上为崩,力达剑身前端,此为崩剑。立剑斜向上划出,力达剑身前端,再转而斜向下划出,此为截剑。以腕为轴,立剑于臂两侧向前下贴身立圆绕环,力达剑身前端,此为剪腕花。
待九式剑招练完,已是夜半时分,林平生精疲力尽,尽管中间有休息,却饮鸩止渴罢了。放置好剑,林平生躺在床上大口喘息,浑身无力,不想动一下。良久之后,林平生起身便向斋堂后方厨房而去,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加上每日的劳累,尽管身体有些特殊,吃饭却是少不了的。林平生轻车熟路的来到厨房,厨房内有一小道士坐在凳子上,昏昏欲睡。林平生轻声喊醒小道士,言道:“全良师兄,怎么又在等我,快回去睡吧,辛苦了”小道士也就是全良年约二十,生的白白净净,颇有一番奶油小生之意。全良笑着道:“师弟今日稍显晚了些,却不知我在这厨房内睡着了,本来想着回去的,但是又怕你吃不着热的,便多等了会,不过倒是有些困了,我给你热个饭菜便回去睡觉吧,唔”全良打了声哈气,看着有些乏了。林平生一脸愧疚,不过也没有多加解释,只是说了声辛苦师兄了。全良摸了摸林平生的头,起身便去热了饭菜。等到一切完毕,林平生回到屋内,已是子时。
林平生取出铁剑,来到屋旁崖边,弯身坐了下来,摸着铁剑,望着天边。月光挥洒大地,清秋的夜风轻柔微凉,在山巅处徘徊流转,吹走了沉寂,吹来了寂寥。
一人,一剑,一座崖巅,万古长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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