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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老毫不在意地说,然后他把手抄在了裤兜里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他的手,生怕他掏出来一把枪,掏了半天,却什么也没掏出来。

他耸耸肩:“抱歉,裤兜破了个洞,让各位失望了。”

大家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土豪更是紧张地出了一头冷汗,都顾不上擦。

接着,他从上衣兜掏出来一枚硬币,摊开放在手里,递给土豪,面无表情地说:“我赌一块钱,你射不中!”

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我也忍不住笑出了声,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这小子还不忘了搞怪。

没想到,就在他向土豪摊开硬币的一瞬间,这时候两人已经离得很近了,用中指猛得把硬币一弹,硬币就朝着土豪的眼睛飞射过去。

因为离得太紧,土豪又毫无防备,硬币狠狠打在了他的左眼上,疼得他蹲下神,捂住了眼睛。

天涯当时看得清楚,上去夺过了弓弩,从地上抄起绳子,几下就给他绑得结结实实的,老黑也跑过去,拿了一个手巾,死死塞在了他嘴里。

我在旁边都看傻了,按照我的理解,分明是天涯和老黑想要做掉土豪,我们理应帮助土豪才对,怎么现在倒过来了?!

一直在一旁看着我们的雄光,也有些困惑,但是他比较聪明,完全做一个局外人,什么也没有说。

老到是无所谓地走到篝火旁,烤了烤火,说:“好冷的天!要是有点儿烈酒喝,那就很有点儿意思了!”

天涯笑了,递给老一瓶小牛二,老道了声谢,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辣得直咧嘴。

天涯哈哈大笑,朝他翘起了大拇指,老黑也从行李里翻出来了一些肉感、干粮,让我们架在火堆上烤着吃。

气氛很快缓和了。

老不经意地问天涯:“我知道这件事情跟你没关系,你也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吧?”

天涯点点头:“我当时正倚在树上抽烟,突然听见那女人叫了一声,抬头一看,她自己像是中了邪一样,拼命往外跑!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怕她出事,赶紧往外追,结果没追上!”

老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咬着自己的指甲:“这些事情我通过脚印看出来了,那么我想问问,那个女人到底是被谁带走的?”

天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没有追上他们。”

老拍拍他的肩膀,亲切地说:“天涯,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个意外,你是为了去救人,没有人会怪你。但是你说你没有追上她,这个确实不大可能,她的速度怎么也不可能比你快。”

天涯明显有些慌张,他甚至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远处的丛林,小声说:“我确实追上了他们……不过,不过当时天太黑了,我什么……什么也没看到。”

老爽朗地笑了,说:“天涯,我记得我们走的时候,你裤子上别了一把狼眼手电,现在那把手电好像掉了,你觉得会掉在哪里了呢?”

天涯头都不敢抬,喃喃地说:“我……我不记得了……”

老目光直射向他:“那让我来猜猜吧,狼眼手电的用处,是不仅可以做强光手电,在危急关头也可以当成武器砸出去,我说的没错吧?”

天涯彻底沦陷了,他蹲在地上,两只手紧紧抱着脑袋,无助地说:“我确实看到她了……可是,可是……”

不远处的土豪闷哼一声,示威性地瞪着老,显然是觉得老冤枉了他。

老黑也急了:“可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天涯一把夺过酒瓶,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恶狠狠地说:“我当时看得清清楚楚,她被怪物抓走了!那怪物青面獠牙,头上还长着两只大犄角,我吓得大叫一声,就用手电狠狠朝他砸了过去,然后拼命跑了回来!”

我们倒吸了一口冷气。

雄光更是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也不说。

我的心也砰砰跳了起来,难道雄光说的是真的,这里真的有怪物?!

这时,旁边的灌木丛中又传来一阵刷刷刷的声音,被绑起来的土豪显然看到了什么,他的眼睛睁得极大,嘴里使劲哼哼,手脚并用,拼命往我们这里挪动。

天涯一把抓住了砍刀,低声说:“它来了……”

雄光则完全放弃了抵挡,绝望地说:“它来了……它真的来了……我们,谁都走不了了……”

老霍然站了起来,朝着黑暗低声说了一句:“是你吗?”

老低沉的声调,在黑暗中听起来很怪异,也把我们吓了一跳,难道说,他认识……那个山鬼?

随着他那句话,灌木丛中的动静消失了,又过了一会儿,黑暗中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远,应该是它退去了。

大家才松了一口气。

老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问:“老,刚才……刚才那到底是什么?!”

老转头朝向雄光:“雄光,你觉得呢?”

雄光面色惨白,喃喃地说:“是山鬼,一定是它……幸好它走了,不然咱们都得死……”

天涯这时却问:“那个人,有没有可能是那个女人?”

老摇摇头:“如果是她,她早就不顾一切叫出声来了。”

天涯问:“那它还会不会回来?”

老说:“放心吧,它肯定不会再来了。”

我问:“现在怎么办?”

老淡淡说了句:“睡觉。”

本来以为他是在开玩笑,没想到说完这句话后,他真的躺在干草和木柴搭建的床铺上,合衣闭上了眼。

这样的时候,我哪敢睡,既担心黑暗中的山鬼,又担心被绑住的土豪,最后还担心天涯他们,就抽着烟硬熬着,好在其他人也不敢睡,大家围在篝火旁小声说着话,硬熬了一宿。

我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在野外熬夜的经历,一面经受着刺骨的寒风,一面经受着篝火的烘烤,整个人都要虚脱了,还要时时注意着丛林中的一举一动,任何风吹草动都让我们紧张不已,最开始的时候,天空是墨黑色的,渐渐变成墨蓝色,然后深蓝色,幽蓝色,宝蓝色,最后东方渐渐发白,接着越来越亮,透射出一股股霞光,那天终于亮了。

看着渐渐放亮的天空,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才感觉到强烈的睡意迅猛袭来,身体疲惫得厉害,这时候老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各位,早安!”

我无力地说了句:“应该说晚安才对,我们都还没睡。”

老神采奕奕地说:“既然还没睡,那干脆不要睡了,我们最好还是连夜下山吧!”

大家也都觉得老的建议挺好,与其在这里提心吊胆的,还不如回到村子里踏踏实实睡一宿。

这次回去,我们尽可能走最近的路,雄光带着我们抄近路下山,又凭着记忆找到了一个伐木工人的据点,让他找了一辆电动三轮车,大家蜷缩着身子蹲在三轮车里,经过大半天的行驶,总算回到了村子。

看到熟悉的村子,村口那棵老榕树,大家都有些恍惚,也都有些再世为人的感觉。

老这才让我拿掉土豪嘴里的毛巾,给他松绑,也让他呼吸几口文明世界的空气。

我怕他会突然跑掉,或者暴起发难,老却毫不在意,让我不用担心。

土豪蹲在地上,喘了几口气,又活动活动了手脚,猛然站起来:“我不能走!我还没找到女朋友”

老冷着起来:“这样的结局不就是你想要的嘛!请相信我,我的耐性有限,要是你再不失踪,我不敢保证是否会狠狠打你一顿!”

我吃了一惊,在我的印象中,老一直是一个彬彬有礼的人,哪怕面对着许多无赖,他也能保持着冷静,但是这一次他如此失态,可以想象他内心的奋斗。

毫不犹豫,我立刻跳到一旁,抓住了一根粗棍子,随时准备支援老。

土豪却狞笑着,叫道:“你们俩,给我狠狠打他!赞助你们的钱,我可以翻一倍!”

老黑和天涯站在旁边,动都没动,像看一只动物一样看他。

老却笑了:“本来还想放你一马,看来我这个人确实太心慈手软了。”

话音刚落,老一个箭步冲上去,一记漂亮的勾拳狠狠打在了他鼻子上,打得土豪口鼻窜血,嚎叫着蹲在了地上。

见老动手,我二话不说,上去就一棍子抡在土豪脑袋上,打得他嗷嗷直叫。

说实话,跟老这些年,探案功夫没见长,这打架功夫可是大大提升了,没办法,我们毕竟不是警察,在街头办案,经常遇到一些地痞流氓的,手里不会几招,还真应付不过来。

老却制止了我,让土豪松了一口气,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就听见老淡淡地说了声:“不要打头,容易脑震荡。”

我答应一声,上去就把他撂倒了,冲他一阵没头没脑猛踹,打得他抱头鼠窜。

我打土豪时,老和天涯、老黑简单交谈了一会儿,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朝老鞠了个躬,默默走开了。

暴打完土豪,老让雄光找了辆牛车,送他去县城,虽然受伤不严重,不过浑身上下都是伤口,也要养半个月才能好。

上了牛车后,土豪仗着有本地人在场,恶狠狠地威胁:“你们!等我回到北京,再好好收拾你们!”

老微微一笑:“那我就在京城恭候了。”

土豪挥舞着拳头:“如果你知道我的身份,你恐怕就没那么嚣张了。”

老躬了躬身子,彬彬有礼地说:“如果您知道我的身份,恐怕也不会那么嚣张了。”

然后说:“小鱼,给他一张我的名片,让他别找错了人。”

我答应一声,丢给他一张名片。

他拈起名片,看了两眼,厌恶地说:“原来是一个小小的侦探所,我会投诉你,让你倒闭!”

老笑了:“侦探所本来就不合法,有什么好投诉的。”

土豪威胁:“那我就找人到处说你们的坏话,让你们没生意接。”

老笑得更开心了:“承蒙你们这种人的照顾,我的生意一向非常好。”

土豪:“……”

他气急败坏地叫了声“开车!”,汽车很快绝尘而去。

老转过身,严肃地对我说:“现在,我们去解救那个可怜的女人吧,应该还不迟。”

“女人?哪个女人?”我弄不明白。

老淡淡地说:“就是他那个女朋友。”

我大吃一惊:“她不是被山鬼抓走了吗?”

老笑了,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那么,我们现在就去把她从山鬼手里抢回来。”

然后,他扭头朝向雄光:“我知道你是无辜的,但是现在,还是请把土豪女友交出来吧。”

不光是我,连雄光都大吃一惊,忍不住叫了出来:“什么?!我?!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从她消失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老走过去,扶着他的肩膀,冲他耳语了几句,雄光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不由“啊?!”得叫出了声,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老。

老耸耸肩:“是的,雄光,生活往往比还富有戏剧性,这就是人们通常所说的命运吧!”

雄光呆如木鸡地看着他,足足过了几分钟,才终于点点头,毕恭毕敬地朝老鞠了个躬,看得出来,这次并不是出于礼貌,而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接下来,我终于体会到了老所说的戏剧性到底是什么意思。

雄光进了村子后,很快找到了那个脾气暴躁的老村长,给老村长隆重介绍了我们俩,说我们俩是从北京来的大仙,善于捉鬼、擒怪、降妖,更兼有一身通灵的本事,他们这次路过村子,见到我们这里妖气冲天,觉得不对劲儿,特地过来解救他们。

暴躁的老村长对于游客不屑一顾,但是对于大仙却是毕恭毕敬,加上雄光随口杜撰了一些我们的光辉事迹,更是对我们信任有加,当时就将他们村子山鬼食人的事情原原本本跟我们说了一遍。

老装成高人,半闭着眼睛,很少说话,只是偶尔很有威严地点点头,像一个道骨仙风的高人,我则装扮成一个小道童,对他毕恭毕敬,言听计成。

最后,老淡淡地说,他大概知道山鬼的情况了,那山鬼并没有离开,目前还躲在村子里,而且越来越暴戾,以前只是吃掉外人,接下来它就要吃村里的人了。

村子吓得面如土色,当时就脚下一软,跪在了地上,眼泪都要下来了,千万恳求老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救救村子!

老又是神叨叨的掐指一算,脸色大变,说它目前就在村子的东北角,而且今天晚上就会出来吃人,他现在必须要去跟它谈谈,看能否劝它离开!

村长二话没说,立刻亲自带路,让我们前往了东北角那个禁地。

所谓的禁地,其实就是一座低矮的小庙,两扇破旧的木门,打开大门,发现里面摆着一个供桌,供桌上放了两只手腕粗的红烛,豆绿色的火苗幽幽亮着,供桌上散落着各种贡品,贡品多被打翻,七零八落的,好像真有人享用一般。

老让他们避开这里,越远越好,省的待会儿谈崩了,打斗起来,误伤了众人。

说完,他带着我进入了庙门,让我赶紧关上了大门。

大门一关上,小庙更加阴森,只有那二盏红烛幽幽照着,豆绿色的火苗四下乱窜,一股阴风飕飕刮过,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环顾了一下周围,然后站到了贡桌旁,用一个铜碗使劲敲了敲桌子,叫了一声:“出来吧!”

小庙里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声音,我心里有些好笑,想着老还真入戏,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真是大仙呢!

没想到,老却俯下身子,冲着贡桌叫了一声:“是你吗?雄光让我们来帮你。”

这句话和昨天晚上他对着黑暗怪物说的那句一模一样,让我也有些好笑,他这又是在诈谁呢?

没想到,随着他的这句话,那贡桌下却突然传来了咔擦咔擦的声音,我吓了一跳,猛然蹦了起来,莫非这底下真藏着山鬼?!

老却淡定地站在那里,皱着眉头说:“小六,不要这么大惊小怪,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孩子!”

我说:“可是……这底下,底下……”

老点点头:“是的,他就是山鬼!”

没想到这里竟真的有山鬼,我大吃一惊,赶紧四下里找武器,就听见贡桌很快被人从下面拉开了,一个人钻了出来,对我们说:“我就是山鬼,你们不要为难雄光!”

那是一个年轻人,应该是藏在了贡桌下面的洞穴中,虽然从下面爬出来,身上沾染了不少泥土,不过脸上却没有丝毫狼狈的样子,他的目光坚定,肤色黝黑,脸上的线条很硬,一看就是一个性格刚强的人。

老淡淡地说:“我想,我们昨天晚上应该就见过面了。”

那人挑衅地看着老:“不错,昨天晚上的确是我,你们想怎么样?”

老笑了:“你不是坏人,昨天也帮了我一个忙,不然我要内疚终生了。作为礼尚往来,我也想帮你们一个忙。”

那人有些吃惊:“帮我?为什么要帮我?”

老纠正了一下:“不是帮你,是帮你们。你应该还有一个同伴吧,让她也出来吧。”

那人犹豫了一下,转头用我们听不懂的土话朝贡桌下叫了一声,很快,一个女人从下面也钻了出来,我惊讶地发现,她竟然我们刚来时在村口看到的那个冷傲女人。

这一次,这个女人不再冷傲,她紧紧抓着这个男人的手,偎依在他身边,警惕地看着我们。

老冲她点点头,说了声:“信朝,老,一个侦探。”

那两个人一愣,接着都回了一句“信朝”,那男人加了一句“颂赞,学生,在广西大学。”

我不明白这个“信朝”是什么意思,也不好问,只好在那默默观察,那两个人听老说了这个词后,明显放松了警惕,气氛终于轻松起来。

老点点头:“雄光是你的大学校友吧。”

颂赞点点头:“是的,他是我在中国最好的朋友。”

老点点头,“他的确对你很好”,又问,“那山鬼食人又是怎么回事呢?”

颂赞笑了:“这是雄光想出来的,他说他们这里自古就有山鬼的传说,于是我们杀了几头野猪,剥掉皮,砍碎了,上面扔几件游客扔掉的衣服,这就是血淋淋的山鬼杀人事件了!”

老哈哈大笑起来,说:“如果没有伤害到任何人,那事情就好办了。好吧,我想,这位美丽的女士一定是你的女友吧,那么她为什么要嫁到这里呢?”

颂赞的脸色一下变了,他狠狠捏紧了拳头,坚毅的嘴角闭得紧紧的,像是随时会暴起发难,我也随之做好了准备,如果他有什么不轨的举动,我就第一时间按住他。

他终于还是克制住了,压抑又沉痛地说:“是因为贫穷,先生。您应该知道,我的国家,目前处于极度的贫穷之中,所以才会出现这样泯灭人性的事情。我很遗憾,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的未婚妻身上……”

老的声音也低了下去,拍拍他的肩膀:“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的国家的错,是这个时代的错误。”

颂赞再也忍不住,他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显得极度痛苦。

那个女人从后面抱着他,冲他快速地说了一段话,然后让颂赞给我们翻译。

颂赞,说:“明日让我翻译她的话。是的,我未婚妻名字叫阮氏明日。她说,我们越南那边的规矩,越南姑娘出嫁前一晚,会约会自己的情郎,把初夜献给他,只此一夜,以后永不相见,从此做一个低眉顺眼的好女人,在家相夫教子,伺候公婆。她和我相爱多年,也知道我并没办法把她带走,所以给我带信,让我从南宁赶回来……”

他说不下去了,蹲在地上,掩面哭泣起来:“我真是一个没用的男人……”

明日也蹲在身,双手环抱着他,用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

老没有说什么,等他情绪好一些了,才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问:“虽然这个问题有些残忍,但是还是想问一下,这个新娘……收了多少订金?”

一瞬间,颂赞的眼神透露出了许多情绪,首先是一种憎恨,接着是痛苦,最后形成了极度的悲伤,他压抑地说:“是五万,五万人民币。”

老明显松了一口气,说:“小六,你带了银行卡吧,待会儿取五万出来。”

我说:“可是”

老问:“不够吗?”

我说:“够倒是够,可是”

老大手一挥:“没有什么可是,待会儿去县城取钱就是!”

颂赞一下子愣住了,吃惊地看着老,老拍拍他的肩膀:“我们中国人有句老话,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今天我就把这个庙拆了,送你们一段姻缘吧!”

颂赞的嘴唇哆嗦了一下,却说不出来话,他转头朝着女人喊了一声什么,那女人眼里立刻放射出了幸福的光彩。

接着,两个人站在一起,毕恭毕敬朝着老鞠了个躬,又朝我鞠了个躬,嘴里一会儿说着越南话,一会儿说着汉语,显然是高兴到了极点,什么都顾不得了。

老也很高兴,他让两个人还是先藏回贡桌下,他今天会处理好一切,把钱给雄光,明天早晨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接明日走了。

最后,老问他:“对,昨天晚上那个女人,被你藏在了哪里?”

颂赞说:“她很安全,请放心,她就在我藏身的那个山洞里。如果先生想见她的话,我随时可以带你们去!”

老摇摇头:“见就不必了,你帮我带一句话给她。”

颂赞问:“什么话?”

老说:“你告诉她,回家乡去,找个老老实实的男人嫁了吧,不要再出来了,不然下一次,就没人能救得了她了。”

颂赞点点头:“昨天晚上雄光让我去吓唬你们时,我就感觉到了。”

老点点头,又安慰了他们几句,就出门了。

在雄光的配合下,我们很快处理好了一切,先去跟老村长说了,山鬼作为村子的守护神,绝对不允许夷族女子嫁入村子,所以那个女人必须要送回去。当然了,老非常理解村里人买媳妇的艰难,所以他们为那个女人支付的订金,由他来补偿。

有老这个冤大头出钱,村长当然没有什么不同意的,当时就派人找来了那户人家,当场将购买合同交给了老,老让我和那家人一起取了钱,当场交割完成。

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可以想象得出,明天早晨颂赞带走明日时的欢欣,不过那一幕,我们并没有看到。

处理完这一切后,老嘱咐了雄光几句,就带着我,默默离开了这个小村子。

临走前,老郑重给雄光留下了一张名片:“你是一个勇气非凡的人,也不缺乏智谋,但是越是这样,你越要对自己的行为克制,因为太过聪明的人,更容易犯下严重的错误。不过关于这次的事情,你做得非常好,如果有一天,你需要我帮忙,请随时联系我!”

在广西这些天,尤其是靠近越南的地方,我们经常能看到一些“越南新娘”的广告,好多中国人娶不上老婆,就找越南“买”一个新娘,明日和颂赞就是这些广告的受害者。

在越南,因为贫穷,以及严重的重男轻女思想,好多女孩一生下来,就变成了交易的“商品”,“养妈”会出线雇人在乡下养大这些女孩,派人给她们培训、讲解礼仪等,以卖个好价钱。

这些年,因为中国娶妻成本越来越高,所以好多黑中介瞄准了越南,实际上,我们国家法律明令禁止这种婚姻买卖行为,所以即便和中介签了所谓的结婚协议,也都没用,全部不合法,她不管是自己回国,还是报警,都可以在警察护送下回越南。

所以,绝大部分越南新娘都是在中介的蛊惑下,来中国呆个几天,然后集体失踪,或者直接报警回国,让中国男人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颂赞和明日就是这种云南新娘的受害者。

他们在越南时就是情侣,但是明日也许是被“养妈”养大的,也许是被其他人骗了,成为了一个新娘,辗转来到了中国十万大山这个小村子,而颂赞正好在中国广西留学。

这时候,也许是命运,这个小村子里唯一一个念过大学的人,正好是颂赞的好朋友,机缘巧合之下,两个人又取得了联系。

明日知道自己已经走不了了,仅希望能按照越南的习俗,将初夜献给自己的爱人,他们得到了雄光的帮助,按照山村的愚昧和迷信,导演了一处山鬼食人的事件来,这样大家把小庙当成禁地,他才能在这儿和明日幽会。

不过,还有很多细节上的问题,我并没有搞清楚。

我问老:“刚进村寨的时候,你就发现了明日不对劲,这是怎么发现的?”

老说:“她的长相不像是当地人,确切地说,不像中国人。我在西贡呆过一段时间,当时那里出现了一个连环杀人犯。越南姑娘的长相和中国女人有一些细微的差别,她们的鼻翼更宽,嘴唇更丰满,眼神散漫忧郁,皮肤富有阳光光泽,更正经一些吧。

越南的审美观和中国不同,她们以长发、细腰为美,头发平时盘在头上,解开后像一片黑云,腰要细,人要站得稳,气质还不错。”

我点点头,又问:“那老黑和天涯是怎么回事?他们是不是想害土豪?”

老说:“后来我和他们聊了聊,他们两个其实是被土豪雇佣的。土豪玩腻了身边那个女人,甩又甩不掉,那个女人跟了他太久,知道了他太多秘密,于是就委托老黑他们除掉她。这也是他们找我们的原因,因为看着咱们两个比较傻,因为是不错的人证。”

“可是没想到,我们并不是人证,而是判官。“说到这里,老感慨,“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啊!”

我说:“可是我怎么觉得,天涯他们不像是被雇佣的,更像是要干掉土豪呢!”

老说:“我相信,他们后来的心思起了变化,面对土豪那种人,每个人心里都会有变化。与其给他打工,还不如直接干掉他,这样赚得更多。你要知道,那个暴发户过来是要杀人的,所以绝对不会把自己的真实行踪告诉别人,在这样蛮荒的地方,一个人死掉了,随便一埋,几十年都不会被发现。”

我恍然大悟:“难怪你老让我跟着他们,原来是防止有人害他。”

老说:“当时我并不知道他雇佣了他们杀人,不过即便知道了,我也会救他。小六,有钱并不是罪过,我们不能做视罪恶发生。当然了,他想害人也是罪行,但是我们不能给并未实施的罪行定罪,况且他也受到了惩罚,你那几下子也够他躺几个月的!”

我说:“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希望你不要害怕。”

老不屑地盯着我,不相信我能说出什么话来。

我说:“你给那个越南人的钱,是咱们下半年的房租……”

老打了个哈欠,说:“幼稚!这件事情我早就想到了,在阳朔的时候,我就接到了一个案子,多问他们要一些酬金就好了。”

我忍不住问:“什么案子?”

老的眉头锁在了一起,缓缓地说:“有一个女明星,养了东南亚的小鬼,现在那个小鬼要杀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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