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看来师父在你这里没讨到过便宜。”
“我不理他便是了。”江琪亦嘴角上扬。
阜陵王哈哈哈大笑,笑着笑着对上了江琪温情含笑的眼,心像被点中的穴道,突突的跳跃。他收起笑容,闷闷的饮下一杯酒。
“你有心事?”他突然的情绪转变,明显的令她无法忽视。
阜陵王命左右退下。
禁言、禁笑没心思听他的私事,不待江琪吩咐,自觉地走远了。
亭子里一时只剩下他们二人,他沉吟着吐露自己的心声。
“自从遇到你,我总是想起我母后,我常常想,若她还在,该是怎样有趣的一个女子。”
他目光空茫茫的,裸露着纯净的失落和忧伤。
“我外祖家在前朝是军侯世家,到了外祖父那一辈,正赶上乱世群雄起,天下混战。他老人家跟着高祖一起打江山。那时候,我母亲尚年幼,黏着外祖父形影不离,自然就遇到了我父皇”
江琪并不插话,听他讲述。
“外祖父膝下儿子众多,唯有我母亲一个幺女,自是千宠万宠,视若掌上明珠。姑祖母说,我母亲自小骄傲好强,不与闺中女儿交往,总喜欢女扮男装,没事儿就骑一匹枣红马,日日来找我父皇赛马。”
“她心悦我父皇,生怕被别的女子抢了去,早早地跑到高祖跟前去求亲,要高祖指婚。人人都笑她没有女儿家的矜持,她却说要矜持干什么,我只要我的男人”
要矜持干什么,我只要我的男人。这句话,注定了她又是一个被辜负的痴心人。
阜陵王盯着酒杯中的倒影,黯然神伤。有关之后的种种,青梅竹马、年少结发、帝后相濡,他没有细说。再开口,就是多年以后的结局。
“我母后薨逝后,我被送出宫,交由姑祖母抚养,他对我再也不管不问。但唯有一次例外。十年前,隐国师突然现身瑞安城,姑祖母为了我的前途,恳求隐国师念及交情,收我为徒。临行前,父皇特地召见我,他说要我莫负皇家厚望,跟在隐国师身边悉心学习”
“是哦,你十年前应该在鹰鹫山的”她用目光描摹他的面部轮廓,念起往事,灵光顿闪。
“是啊。”他不假思索回道,也不觉得她知道是什么意外“你和我师父既然是朋友,应当知道的。”
她举杯笑了:“或许我们见过,也未可知”
“见过吗?我倒希望真的见过你”他未曾往别的方面考虑。
她只饮酒,摇首不再说。
阜陵王正欲追问,一道洪亮的声音硬生生挤进来。
“七弟今日好兴致,赏花品酒之事怎能不找为兄来?”
溧阳王领着萧昭毅、沂水县主、临湘侯之女及侍卫不请自来。他们是闻知阜陵王宴请江琪赏花而特意来找茬的。
“阁下,江上一别,许久未见了。”溧阳王不提初次见面对方弄浪翻船之事,一派豁达。说来,这是他们双方的第一次正面相对。
但萧家兄妹可就没溧阳王那么善意了。江琪一句“无耻小人”的奚落,已然让双方势同水火。不离的驿馆夜刺更让双方绝无和解的可能,更何况全瑞安城的知情人都知萧家落了下风,他们不扳回一局,还有何颜面立足于亲贵之群。
萧昭毅面向不曾看他一眼的江琪,仪态谦和地道一句:“我兄长日日相思阁下,不曾想在此处见到。”
言下之意,引人遐想。
事到如今,他仍不知他兄长与这个女子有何前情过往,但这层关系恰恰给了他把柄,红黑青白,全由他一张口编排。
“二哥,你说什么!难道与大哥暗通款曲的人是她不成?”
沂水县主指向江琪,拔高到尖锐的声音生怕别人听不到,面部肌肉浮夸的调动,展示什么叫做“不敢置信”。
“是。大哥就是为了她日日茶饭不思的。”当着阜陵王的面,这兄妹二人一唱一和,煞有介事的样子,再滑稽可笑不过。
呵呵。装模作样的丑角作态。江琪嘲笑出声。蠢的无可救药,还总是自以为聪明绝顶。
“殿下,有些人看着良善,内里却再阴险不过,你切莫被居心不良的人骗了。她勾引我大哥在先,让我大哥为了她茶饭不思,日夜醉酒,但转身又与你纠缠不清,这样的女人你要小心了”
总算被沂水县主逮到机会,不在两位殿下面前搞臭她出口恶气,就是对不起自己。
“哎呀呀,当着别人的面,就敢这样胡言乱语,满嘴喷粪诋毁人。萧家果然是要落败了,养出的儿女净是些见不得别人好、妒忌心极强的败家子”
禁言、禁笑慢悠悠的走来,想欺负她家主人,没门!
“放肆,你们这等下贱奴婢!”
“放什么放,我说怎么这么臭呢,原来是你有屁非要跑到这里来放,真是不要脸面啊姐姐,真的好臭啊”禁言双手遮在鼻前扇风,粗俗俚语把个沂水县主气得跳脚。
“二位,我们乃齐王室的贵人,请二位放尊重些”萧昭毅出声相帮。
“你们先挑的事儿,不说人话,只想以权压人,我们也会啊。你等一等啊等一等”禁言边说边摸袖口,嘴上嘀咕着,“我找找丹书金券在哪里,你们对着金券再说一遍啊,对了,还有你们天子的谕旨我找找啊,你们别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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