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演技很浮夸,骗不了眼前这个聪慧女子,她露出一个戏谑笑容,表情却甚是明媚:“原来所谓的社会主义好道士,就是这种作风,长见识了啊!”
呛得我无言以对。
曹薇姑父一家在西安有房子,每年几个月呆在山里,算是半隐居生活。周围还有几户人家,路也并不难行,都有石板铺就。确实相比大都市生活,这里山清水秀,空气清新,久居人的心灵都会澄澈无忧,悠然无争。
那天我还帮曹薇姑父姑姑晾晒山上采来的草药,当归皂角,三七茯苓等草药我大半认得,且对习性了解。曹薇姑姑有点吃惊,对我的印象也改观一些,没有再划为那种罪不可赦的流氓行列。
晚上三女仍然住帐篷,我睡在屋里一个小床上,等到半夜四点左右,我悄悄起身出门。
“谁?”没料到我经过院子时,竟然有一个声音轻轻叫住了我。
“嘘,别吵,是我,我出去一下。”听清是李青曼,我小声示意。
“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这姑娘倒是很有想法,提议道。
我玩笑道:“孤男寡女,三更半夜,你敢和我出门?”
“别皮。”她轻骂道。
很快,李青曼从帐篷中出来,朝我狡黠一笑:“我大概能猜到你的目的。”
月光如水,山风习习,她的笑颜真的很美,很醉人,我一时之间看的有些痴了。
我没有拒绝,两人一同出门,不过一路上我们都没有交谈,闷声赶路,一直来到太乙山顶。
月色清幽,云烟飘渺,真似人间仙境。
“我猜对了。”李青曼浅笑道。
好一个聪灵慧秀的女子,看来她猜中我的来意,不过很有可能白跑一趟。
随后我们都沉默着,静候在夜色悠然中。
“竟然是你们,倒是有心了。”还好,没有白等一场,旭日东升之前,我等来了归乾前辈。
“归乾前辈,我猜你或许回来这里,所以来碰碰运气。”
“你们有心了。”
我一下不知道怎么接话,李青曼只闻其声,不知归乾身在何处,只是随着我的目光“望着”一个方向。
“太乙悠悠,钟灵毓秀,乃天下第一福地!”
“是啊,终南山北抵黄河,南依长江,西遥昆仑,东指大海,有王者之气,道门圣地,重阳祖庭。”我有同感,太乙山乃华夏山川之瑰宝,隐修者最众。
“时辰到了,多谢你们送我最后一程。”时辰差不多时,太和前辈轻声道,听见此话,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个仙风道骨的清癯老者形象,飘逸如仙。
就在他说完之后,东方天际一缕辉煌澎湃的日光打破了黑夜主宰,而随后的旭日在霞光万道中跃出地平线,彻底主宰了天空。
“好美的旭日。”霞光万道中,太和竭尽全力维持着自己的魂形,形成了一种极度震撼也极度悲壮的瑰美画面,比那东升之旭日更相显壮阔和耀目。
旭日光芒将太和神魂染成金边,一个人形轮廓金光熠熠,光彩流溢如同神佛现世。
壮哉!美哉!
但鬼魂岂能见天日,魂力岂能抗衡天地伟力?这无与伦比的璀璨画面只存在一息,前辈魂魄就散入天地。
我与青曼都都痴痴看呆了,这画面牢牢镌刻在我们脑海中,一世难忘。
许久,青曼轻轻吐出一口气道:“这就是道士的真风流吗?”
“是吧,修道高深者,往往不看重世俗中的柴米油盐,而另有所执,太和前辈追求的是清静无为,逍遥洒脱,但也心念太乙,最后一刻也要如此出尘绝俗。”
李青曼目光炯炯,微笑注视着我:“那你呢?”
吾辈修道者,当然要参阴阳乾坤,观日月山河,愿天地间阴阳和顺。然而我只是憨笑了一下,并没有说出口,真正的坚持和信仰,并不需要向人展示和炫耀。
“娶个美女做老婆!”我嘿嘿一笑,说出我心中另一个大俗却也是大雅的愿望。
我收到一个大大的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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