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了,沐珞一路小心翼翼地避开了巡夜的家奴,人刚刚步入庭院的大门,一只手便忽地擒住了她单薄的肩头。沐珞吓了一大跳,嗓子还未喊出声音,那人的另一只手便熟门熟路地堵上了她的嘴巴,这熟悉的套路让沐珞一下子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她长长宛如小扇子一般浓密的长睫轻轻地扇动着抬了起来,果不其然便对上了君无心那一双寒霜般漠然的眼眸。
“这么晚了不睡到处乱跑些什么?”君无心的声音低低的,听起来似乎透着几分疲倦之意,一身风尘仆仆的模样,像是刚刚出远门回来一般。
“我没有乱跑,”细细软软的手指轻轻地扒拉下君无心堵着她嘴巴的那只大手,沐珞一边压低声音回着他,一边抬起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环顾了一下四周,她稍稍往前挪动了一步想要把今夜所看见的那些事情告诉他,只是她略微靠近了一点儿之后,倏地感觉鼻息间拂过一丝淡淡的血腥味,清冷疏淡的月色下,君无心银质的面具微微泛起了一层冷光,而在那闪烁着冷光的面具之上,赫然沾染了些许血迹,“你受伤了吗?”方才准备要说的话压了回去,沐珞稍稍踮起脚尖,想要看清楚君无心面具上的血迹来自他身上的何处。看着渐渐靠近自己的那张苍白却眉眼灵动的小脸,君无心寒霜一般漠然的眼眸眸光动了动,想要挪动步子退开一步躲避她的动作的念头忽地消失了,任由着沐珞抬起细细软软的手指覆上他银质的面具,望着她近在咫尺的如小扇子一般浓密的长睫,还有她那一双宛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以及她右脸脸颊上那一道蜿蜒狰狞的长长的疤痕,他的心头陡然生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此时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滋味,不待沐珞查看多久,他便伸手握住了她细细的手腕,制止了她的继续触碰,
“这些血不是我的,”他面具下薄薄的唇瓣轻轻动了动,低沉的声音听起来异常疲惫,“是嗜血花的,我没有受伤。”
“嗜血花?”精致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沐珞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微微染上几分困惑之色,“什么来的?”她还是头一回听到这名字,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单单从字面上来看的话,她感觉像是一些吸食人血的怪物花卉品种。
“一种花卉形态靠吸食人血来滋养自己的妖邪之物,”君无心说着,似乎是怕沐珞听不懂什么意思,便继续补充了一句,“它可以解除茕兽身上的血咒。”
“茕兽身上还有血咒?”沐珞感觉自己就像是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中浮动着的困惑不解的神色越发地浓重,她对于君无心给出的这些讯息完全不知道不清楚也不了解。
“先进屋子吧,外头凉,”看着沐珞身上单薄的衣裳,君无心微微叹了叹气,动手解开了自己身上的披风带子将那披风披到了她纤瘦的肩头上,在他那宽大的披风的映衬之下,沐珞本就纤细娇小的身子骨显得越发地瘦弱,仿佛是孩子一般单薄,“等会儿我再细细向你说明一切。”他承诺道。沐珞微微点了点头,这庭院外面确实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眼下沈碧颜和楚珩一直在暗中盯着君无心,这会儿指不定在哪里安插了什么眼线,她原本以为莫大娘会是沈碧颜的人,但是今夜的事情让她觉得莫大娘是不可能会愿意帮着沈碧颜再去捅君无心一刀,那么明处的眼线看不见,暗处的眼线便可想而知了,沐珞精致的眉头微微浮起一丝凝重之色,跟在君无心后面随他一起进了屋子。
二人步入了内屋之后,君无心微微抬手将屋门关上,阻隔了那门外吹来的夜风。屋内烛光跃动,他修长的身影落在纸窗上,显得格外清瘦。沐珞在那圆木桌子旁边坐下,双手十指交握放在桌上,抬起长长宛若小扇子一般浓密的睫毛望着身形颀长的君无心,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仍旧是一派困惑不解的神情。约莫过了片刻,君无心才稍稍转过了身子面对着沐珞,在那烛光的映照之下,沐珞忽地发现了他右臂上有一道血口子,方才他穿着披风看不出来,如今屋内灯火通明而他身上又没有了披风的遮掩,倒是将那道伤口露了出来,不待沐珞说些什么,他便低低地开口说道:“朝凤楼里面那只猛兽名唤茕兽,原本是家父饲养的。”仿佛是犹豫了很久,终于愿意将一切内情吐露出来一般,君无心一双寒霜般漠然的眼眸蓦地染上了一丝异样的情绪,“当年沈白崖用了一些手段,将那茕兽带走了,他用那茕兽的血来修炼秘功,而茕兽也因此变得脾气暴躁,此次我假扮鬼医混进来碧焰山庄,也是为了想要把茕兽带出来。这一日我出去,便是为了寻到能够解除茕兽身上血咒的嗜血花,面具上的这血,也是嗜血花的。”沐珞听着,眉眼间浮动着的凝重之色不褪反增,连君无心也不敢硬碰硬地去和沈白崖动手,那么沈白崖的武功,究竟是高到了何种地步。
“君无心,你杀死鬼医林行的时候,可有看见他的容貌?”脑海中忽地浮现出了今日在朝凤楼看见的那个身穿黛青色扣襟长袍的男子,沐珞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眸光微微沉了沉,仔细地回忆着当初在风音谷的事情。
“有,怎么了吗?”听见沐珞忽然问起了这个,君无心眉头微微蹙起,仿佛也意识到了什么不妥的事情一般,“那一日我杀了他之后,便取走了他的面具,如今想来,他的武功,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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