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什么别的消息吗?”沐珞抬眸望向了魇离,这一两日她被君无心看管得很严,莫大娘的口风也很严,她根本问不出来什么,对于外面发生的事情可谓是一无所知,过不了几日便是一年一度的武林大会,她着实是不懂君无心将她留在碧焰山庄的用意是什么,就像看不懂烈璃彧三番四次在她面前出现却丝毫没有要带走她或者是给她解药解去身上的散功散一样,他们似乎都在等待着什么。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越云瑾似乎是想要赶在武林大会之前杀了你,如今四处打听你的消息。”魇离耸了耸肩,粼粼的墨金色眼眸微微泛起几分戏谑的笑意,“看来你的云瑾哥哥心肠确实挺狠的,俗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你好歹和他那么些情分,他却对你狠下杀心,当真是”他话还未说完,沐珞便扬起了长长的睫毛,一双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染上点点冷色地打断了他,
“我和他之间什么情分也没有,他要杀我也很正常。你有空关心这些,还不如好好护着上官琉微的身躯,”沐珞说着便伸出了细细软软的手指,指头轻轻戳了一下魇离手背上被砾石划到的口子,“他若是有一根头发伤着了,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就算我将他的身躯还给你,你也不过是将他安葬了,你还拘泥这些做什么呢?”魇离忽地垂下了浓密的睫毛,一双泛着金色光泽的墨色眼眸仿佛涌动着复杂的情绪,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苍白精致的小脸,剔透如雪的面容跃动着一抹奇异的神色。
闻言,沐珞神色蓦地一僵,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眸光怔怔,过了好一会儿才从魇离那几句话中回过神来,她粉嫩嫩的菱形小嘴微微张了张,声音低低地说了一句,“这你不用管,你若是无事就早点离开吧,这碧焰山庄人多眼杂,若是被人瞧见了你的模样,不被吓死也会引起混乱,若是你被沈白崖或者沈碧颜看见了被抓了起来,我可不会帮你。”
“你当真如此狠心吗?”眼眸中异样的情绪如潮水般褪去,魇离眉眼泛起一丝笑意,一张剔透如雪的脸蓦地凑近了沐珞,似乎是想要提醒她如今他的这副身躯是上官琉微的,若是他被沈碧颜或者是沈白崖抓去了,最后受伤害的还不是上官琉微的身躯一般。
细细软软的手指略微有些头疼地轻轻抚了抚额头,沐珞越发地觉得人性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平日里冷血残暴的ss级别的魇离一换了个身躯,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眼,可谓是变化速度惊人,迅速扫了一眼君无心的屋子之后,沐珞摆了摆手,“我方才支开了看管我的莫大娘,如今她也差不多回来了,你还是快些离开吧,我
如今没有了武功,若是真的出了事情,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死了。”微微抿了抿粉嫩嫩的菱形小嘴,沐珞一脸无辜而怜悯地看着他,神色极为严肃认真。
魇离修长干净的长指忽地轻轻覆上了沐珞右脸脸颊上那一道尚淌着几分血丝的疤痕,沐珞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触碰,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隐隐透出几分抗拒。魇离墨金色的眼眸眸光沉沉如夜,眼底微微泛起了几分异样的情绪,仿佛有什么话想要脱口而出,只是终究被他压了回去,顷刻之后,他笑了一下,道:“我现在就离开,你,多保重。”最后那几个字吐出来的时候,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似乎有什么情绪在他眼眸中稍纵即逝,说罢,他便翻身出了窗子,然后,扒拉开了墙角那半人高的草丛,从那个恰好能容得下他整个身子的狗洞里面钻了出去。
钻了出去,狗洞,从狗洞钻了出去,沐珞思绪凌乱地看着魇离以这样怂的方式离开了碧焰山庄,心情颇为复杂,她突然又有点儿佩服起魇离的勇气,曾经如此高高在上的大魔王如今摇身一变变得如蝼蚁一般弱小他还敢出来到处乱逛,这找死的勇气不是谁都能拥有的。魇离离开之后没多久,沐珞收拾了一下被她翻乱的东西便往屋门外走去。
庭院深深寂静无声,沐珞的双手小心翼翼地覆上门框,屋门被她拉开的刹那,一道黑影蓦地自她的头顶笼罩了下来,遮住了她的视线,微微抬起长长的睫毛,沐珞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便映照出了一张银色的面具。
“君,君无心。”她软糯糯的声音透着几分错愕。
四目相对,沐珞一阵哑然,步子下意识地往后一退,腾出了一条道给君无心。君无心收回目光,抬步迈进了屋子。沐珞微微抿了抿粉嫩嫩的菱形小嘴,一边望着君无心走进去的身影一边跟着他的步子走回了屋子。
“你的脸还疼吗?”寒霜般的眼眸眸光泠泠,君无心没有过问沐珞为什么会从他的屋子里面走出来,驾轻就熟地掀开了方才沐珞翻乱了又重新铺好的被褥,打开了床榻上的暗格取了一瓶金创药出来。沐珞长长恍若蝶翼一般浓密的睫毛轻轻眨了眨,静静地站在君无心身后注视着他如何将那暗格打开还有合上,以及想要看清楚那暗格里面都有些什么东西。只是不待她看清楚什么,那道颀长挺拔的身影阻隔了她的视线。
君无心走到了沐珞的跟前,一双冷如寒霜般的眼眸浮动着幽幽沉沉的光泽,“坐下吧。”他道,冷漠的声音难辨喜怒。沐珞注意到了他额头上微微渗出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像是,刚刚从很远的地方着急着赶回来那样。依他所言就着身侧
那一张木凳子坐下,沐珞微微仰起长长的睫毛,一双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眸光浅浅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映照着君无心那一张戴着银色面具的面孔,以及他那一双霜雪一般清傲的眼眸。
雪白的药粉洒在脸上,渗入血肉时微微泛起一丝细细密密的痛楚,沐珞忍不住低低闷哼了一声,君无心托着她下颚的指腹微微一动,尔后放缓了动作。
“下回若是要进我的屋子找东西,你便直说,莫要再扯你脸上的伤口引开莫大娘,”淡淡的一句话毫不留情地戳穿了沐珞的小把戏,上好了药之后,君无心一边将那金创药的瓶口塞上一边与沐珞说着话,“终归是我欠你的。”他的声音微微夹杂着几分微不可闻的叹息。
“不过是一道疤而已,”听见君无心说的话,沐珞安放在双膝之上的手指微微握了握,尔后张了张粉嫩嫩的菱形小嘴,“没什么大不了的。”虽说天底下哪个女子不爱美不爱惜自己的容貌,可是沐珞觉得,这样的容貌毁了也好,没毁也罢,对她的影响似乎都不大,反正再过不久,一切都会结束,一张漂亮的脸或者一张丑陋的脸,都改变不了越云瑾不喜欢她的事实。
“我说的不止这个,”低低的声音自那银色的面具下传来,隐隐透出一丝苦涩的干哑。沐珞微微仰起长长的睫毛,苍白的小脸一脸探究地望着他,静静地等待着他的下文。君无心似乎是想和她说些什么,一张银色的面具遮掩住了他的面容,也遮掩住了他脸上的神情,沐珞只能隐隐从他那双露在外面的宛若寒霜一般的眼眸读出些零星的异样的情绪,可是那些情绪究竟从何而起为何而起,她却是如同丈二和尚一般摸不着头脑。就在沐珞专心致志地等待着君无心的后半句话的时候,沈碧颜的声音忽地自庭院处传了过来,大抵不过就是些叫嚣着问君无心何时能还她美貌的话语。对着沐珞将食指竖在唇边轻轻做了一个“嘘”的噤声手势,君无心示意沐珞先进去内屋躲避一下。眼下沈碧颜虽然是知道沐珞的存在,可是她一直以为沐珞是被关在了那个地牢里面,倘若此时被她发现了本应该在地牢里面的沐珞却堂而皇之地出现在君无心的屋子里面,她一定会怀疑君无心是否是别有企图。
纤细如花枝一般娇小的身子藏匿在被褥之下,沐珞隔着一层薄薄的被褥,偶尔能断断续续听到君无心和沈碧颜的一些对话,无非就是沈碧颜在逼问他何时能够治好她的脸,似乎是因为她脸上的伤疤是白原川用一些怪异的力量划破的,所以寻常的药物根本就不能愈合,每一日沈碧颜醒来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脸上的疤痕皮肉外翻在渗血,既不结痂也不能愈合,依稀可见森森白骨的轮廓,自毁
容以来,每一日她都发狂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沐珞一边听着暗暗砸巴砸巴了粉嫩嫩的菱形小嘴,若是这个沈碧颜是一个心眼没那么坏的人,她倒是有点儿为她感到难过,因为她也有一颗怜香惜玉的心,也心疼美人儿受苦,只不过这沈碧颜确实是心肠过于歹毒,如今落到这这般田地也不过是她自己自作自受,沐珞完完全全觉得她就是活该,于是听了几句之后她便觉得没什么意思,翻了个身准备睡一会儿。就在沐珞翻身不知道撞到了被褥上的什么东西时,一股奇异的香味忽地拂过了她的鼻尖,淡淡的却是很清晰,更为重要的是,这股奇异的香气透着一种令人熟悉的感觉,像是,在什么地方她曾经嗅到过一样。就在沐珞正奇怪着这一股香气的源头在哪里,她是不是在哪里闻到过的时候,盖在她身上的被褥忽地被掀开了,大片大片极亮的光线陡然窜入眼眸,她微微用手挡了一下眼眸,待适应了那光线之后才缓缓移开了那护住眼眸的手指,随着这被褥的掀开,沐珞发现方才那股清晰而淡淡的香气陡然没了踪影,仿佛是从未出现过只是她的错觉一般,空气中连一丝丝的余香也没有。
君无心伫立在床榻边沿,长身玉立居高临下地望着她,银色的面具在这亮堂屋子里面涌动着一种冷冽的光华,“沈碧颜已经走了,回自己的屋子去吧。”他道。
沐珞本来还想着要不要找个借口留下来弄清楚方才那股突然出现而又突然消失的香气来自哪里,待转念一想之后,她忽然改了主意,微微仰起的长长睫毛下一双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眸光浅浅,沐珞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之后便在君无心的注视下乖乖离开了他的屋子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就在沐珞回到屋子内没有多久,莫大娘便跟着回来了,像是往常一般静静地站在屋子里面不作声,沐珞坐在木桌一侧,细细软软的手指轻轻地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长长的睫毛下一双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眸光微微流转,她轻轻仰头唤了一声站在她身后的莫大娘,
“莫大娘。”
“姑娘有何吩咐?”莫大娘没有走上前,只是毕恭毕敬地地站在原地询问着她。沐珞有时候觉得这个莫大娘,有些像那种设定好了程序的木偶一样,没有什么情感的流露,一双眼睛也是枯黯枯黯的,活得有点儿像行尸走肉。
“莫大娘,你在碧焰山庄多少年了?”沐珞嘴角微微抿了抿,决定还是先从最为简单的唠家常开始攻陷这莫大娘的防守,“你原先是伺候什么人的?”
“老奴只是一个浣洗衣裳的老妈子,一直在洗衣苑待了几年,不曾伺候过什么人。”
“那你是如何被林行找来伺候我的?”沐
珞听着莫大娘叙述的这句话,心里面思绪百转千回,这个莫大娘明显是在说谎,今日莫大娘扶着她的时候,沐珞触碰过她的手,那手虽然说不上细腻嫩滑,但是也绝对不是一双长年干粗活重活的手,莫大娘的手掌心的确是有一些茧子,但是那种茧子绝对不是洗多衣裳了留下的,更像是长年习武的人才会有的。
“老奴是在送衣裳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小姐,要被小姐处死,林公子看老奴可怜,便救下了我,让我来伺候姑娘。”莫大娘仍旧是毕恭毕敬地回答,声音里面不掺杂一丝的情绪。
冲撞了沈碧颜,要被沈碧颜处死?沐珞细细软软的手指轻轻在桌面上画着小圈,一遍一遍地琢磨着莫大娘的话究竟有几分真几分假,若是那一场冲撞的戏只是沈碧颜与莫大娘合谋演给君无心看的话,那么莫大娘便极有可能是沈碧颜安插在君无心身边的一个眼线,不然莫大娘这一身的功夫又怎么解释,一个洗衣裳的粗使老奴为何会有武功?倘若不是沈碧颜的阴谋诡计,那这个莫大娘便很有问题了。不待沐珞想多问些什么,莫大娘便躬身和她说了一声该去厨房端膳食了之后就匆匆离开了屋子,当屋门被莫大娘关上的刹那,沐珞的耳边蓦地拂过了一道落锁的声音,待她回头去看的时候,她赫然发现莫大娘竟然将屋门锁了起来。
“姑娘,林公子命我若是离开你去做别的事情便先将你锁着,您在屋内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莫大娘的声音隔着薄薄的一层窗纸传了进来,语毕,她便转身离开了。沐珞嘴角忍不住微微抽了抽,这个君无心还真是小气,她不过是翻了一下他的屋子,说得好听想去翻就和他说,他都把她锁着了,就算是她想去也出不去啊。
好在莫大娘手脚麻利,过了没一会儿便端着膳食盒子回来了,彼时沐珞正在研究着烈璃彧交给她的那一瓶失魂散,听见莫大娘开锁的声音她便连忙将那小瓶子收回了衣襟里,待那屋门被打开的时候,莫大娘一眼便看见了站在窗边凝神浅思的沐珞。
“姑娘,来用膳吧。”莫大娘轻轻唤了唤她。沐珞闻声转过了身子,一双清澈恍若琉璃珠子一般剔透的湛蓝色眼眸望着莫大娘面无表情的脸,依着她的话走到了木桌边上。长长的睫毛微微一动,她扫了一眼那被莫大娘拿出来一样一样摆放在桌面上的小菜佳肴,尔后粉嫩嫩的菱形小嘴微微动了动,她道:“莫大娘,我忽然没有胃口,要不这些菜你吃了吧。”离与魇离约好的十日之期越来越近,沐珞的一颗心满是想着如何能在君无心身上拿到解药恢复武功的事情。听见沐珞说不吃了,莫大娘眼睛里忽地闪过了一丝别样的情绪,她难得地开口劝了她一声,“姑娘,今日的汤药林
公子花了不少心思熬的,对你脸上的伤口的愈合有很大的功效,你多少喝一点儿吧,不要白白浪费了林公子的一番心意。”她说罢,伸手将一碗汤药捧到了沐珞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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