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你好!我来自欢堂镇,如果你想起来走动,我牵你下地!”
外婆向他摆了摆手,慈祥而乐呵呵地笑起来:
“好孩子!用不着了,我每天这样躺着已经习惯。”
不知不觉已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渐渐洒向这一片山林和洼地,远山已经笼罩在暮色之中。李川博抬起头望向眼前那一层层梯田,那棵酸枣树和栗树都不在视线之内,他这时在心里做了决定,准备天黑之前离开这里,到沿着山体的公路上去拦车,再去找安全的地方落脚,把身上带的宝物出手。
他来到厨房向正在忙碌的三月花说明来意,三月花听他说要告辞。立刻显露出气急败坏的神情:
“你不能走!要走也得等明天,从这儿走到公路起码要步行两个多小时,况且你对道路又不熟悉,天马上就要黑了,这太不安全啦。看你猴急什么呢!”
三月花说着说着面部表情显得越来越凶悍,觉得在和个李川博的短暂交往中,他已经完全俘虏了她的芳心,她喜欢这样的男人,已经抓到手的机会她怎肯轻易撒手!听他说要走,这可把三月花忍急了。
她毫无遮掩地在李川博面前暴露着自己的坏脾气,他没有针锋相对的和她执拗,冷静地想了一会儿,觉得三月花的这番话也无不是道理,现在自己的处境谈不上在哪里危险在哪里又是安全。倒不如在这个没有外人打扰的地方住上一宿,明日再出发也无妨。他最需要的是好好洗个热水澡,把周身上下尘土、汗渍都清洗掉,有生以来自己还从没有这么邋遢过,李川博转过脸去对连做饭都没有心思的三月花抱歉地一笑:
“好吧!月花,听你的,我打算留下,不过这又得给你曾添不少的麻烦”。
三月花转怒为笑,心想:我愿意添这个麻烦,”同时她又发现了自己为什么喜欢李川博的充分理由:他不像个老粗,他阳刚的外表下尽显着男性的温柔。殊不知三月花对着李川博教养低下地大呼小叫着不让他走的时候,他差点就没忍住给她一个耳光,所以他最终留在这个山旮旯里,不是三月花的再三挽留,而是他的需要。
预备留宿的李川博没有闲着,他帮三月花去劈柴生火,拎水涮锅。三月花心花怒放,沉浸在他们好比鸳鸯鸟,比翼双飞在人间的情景里流连忘返,不能自己。好一会儿三月花回过神来,准备为大家做一顿丰盛的晚餐,她兴高采烈地切开腊肉、和生粉煎鸡蛋饼、涮熏鱼没多大
功夫一桌香气扑鼻、丰盛的菜肴便摆满了八仙桌。外婆不方便到厨房来用餐,于是在她大卧室里另外支起一张四角小圆桌,三月花把菜肴一式两份分开,用一个竹匾托盘托着送到卧室,让外公和以往一样陪着外婆慢慢用餐。
三月花拿着托盘一路小跑回来的时候,李川博已经为她盛好米饭、摆上碗筷,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她,还特地为她剥了一颗鸡蛋放在她的面前。现在这里只剩下两人世界,这是一种奇妙的感觉,两个人都有所觉察,当生活中两个陌生男女关系一旦上升到一起用餐的时候,心情便会不由自主地发生着向对方靠拢的微妙变化,那种变化对三月花来说是喜不自胜,幸福的变化。李川博却显得异常难为情,骨骼酸楚,有一种想逃离的冲动,匆忙之间他站了起来对三月花说:
“你先吃吧!我得去洗个澡。”
三月花暂时收起了横蛮的性情,但她性格里的强势和固执己见已成为她处世的秉性,像遮不住的狐狸尾巴,时不时的就会暴露出来。即使她希望自己和善温柔,表现出来的却是古板与生硬。看着碗里那只剥了壳的鸡蛋,她那暗许的芳心汇成了一条湍急的河流:
“我们一起呀!你没来,我是一口饭也不会吃。所以你洗澡不要太磨蹭,对了!我去找舅舅留在这里的睡衣给你。”
李川博没有回答三月花的话,他瞟了一眼处于兴奋状态的三月花,整个人显得痴愣,内心感到晦暗,无法体会三月花的心情。
他机械推开厨房的侧门,那里是用简易木板搭成的洗澡间,木板房沿着山体而建,他用水缸里随时溢得满出来的山泉水冲洗自己这连日累积的汗渍和浑身的泥垢。山泉水透心凉,冷得他上下牙齿直打哆嗦。
当他抚摸着自己身体坚硬、粗壮完美的那一部分时,一个发育成象秋天里完全熟透果实的身体并以无比狂野的威力促使他渴望得到抚摸,拥抱和圣洁的爱情。每一次这样的时刻,苏卿雪的影子便跃然脑海,但只一会儿功夫他就将她的影子抛却,自从盗墓以后,他不允许自己再去想苏卿雪,他已经不配去想她。除非有朝一日出人头地,他才会在心中重拾起她的倩影。从一夜之间变成逃犯开始,自己就将她整个人的影像封锁起来,幽禁着内心对她那一份至死不渝的感情。
等李川博从澡堂出来,见神情亢奋的三月花早已斟满两碗米酒,她端了一碗给沐浴过后身上飘着香皂芳香的李川博:
“来吧!你我都随意。”
她豪放地“咕咚咕咚”先喝了两口农家自酿口感纯正的米酒,李川博暗自寻思:三月花这次真是要诱敌深入吗?借着酒精的催情作用,她招呼李川博坐在自
己的身边来。李川博起初并没有挪动身体,他是理智和清醒的,他在内心把三月花和段晓梦做了比较,段晓梦那个他几乎从来没有想起过买卖下认识的风月女子,那种用金钱买断的一时之欢,事后提着裤子拍拍屁股走人的举动,使他觉得那是作为一个人完全的野兽行为,这些行为发生在自己身上,他觉得自己在那段经历里是无比龌龊的。三月花不同,他虽然从不曾想过要爱上这样一个女人,在三月花端出酒碗的盛情里,他回敬给她的并不是纯粹原始的性的冲动,那里掺杂着他脆弱的感情流露,这种感情也许就是天空中刹那间烟花的绽放,消踪即失,他心里最清楚,事后他将辜负于她,所以他有所顾忌,矜持着自己的态度。
不料想没有靠近三月花的他,正好激起她更加饥渴的味蕾,挑起她怪异味口,她不喜欢太主动的男人,一上来就动机不良地与你撒欢儿,她以为这种男人品味最为低下,现在李川博的矜持对三月花是一种恰到好处的撩拨,激发起她对肢体渴望汇合、较量与冲突的无限遐想,她那野性十足的体内并不具备文明时代克制的能力。三月花立起身做到了李川博的身边,丰满的胸脯贴在了李川博的身上。
李川博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让两人亲密无间的身体调度到最舒服的坐姿状态,这时他没有去抗拒她正向他施展开原始的捕猎行动,反倒是接纳与迎合的。只不过他表露的痕迹并不明显,只有在心灵达成默契的两个人当中才能接收到他发出的信号源。
李川博把碗里的米酒一干而尽,又回敬了三月花一次。愤怒、痛苦、迷乱与遗憾在内心空降,此时想到的是他并没有必要去为谁守身如玉,他在沉默的天平上衡量过自己的爱情观,他的执着一文不值。此时,他认为对苏卿雪曾经的痴情可笑之极,当他放任自由驰骋在放纵的海洋里时,他将放逐自己的贞操情结,报复苏卿雪的亢奋使他在三月花面前就要轻易就犯了。他伸出自己结实有力的手臂,将主动靠近自己身体的三月花搂在怀中,体内焕发出动物本能的性冲动。
三月花借着酒精在体内扩散使周身热血沸腾的作用,她双手一下勾住了李川博的勃颈。在男女寻欢这件事上三月花的性格依然显露着不甘示弱,她不喜欢为了显示女人的安分而去克制奔放故做扭扭捏捏,她喜欢主动出击,喜欢灵猫戏鼠般的占有欲,喜欢随心所欲,怎么爽她就要怎么玩,她赖在他的怀里不再离开。
李川博不得不低头去看三月花的脸,她蓄满贪婪的眼睛正盯着他看,等待他具有魔力的手如何在她肌肤上她很久以前就幻想过他滑进她体内掀起一场海啸的感觉像
水草的游移和漫溯,给她带来一场欢娱的挣扎和巅峰上的对决。
当李川博双手碰触到三月花结实的体格、毛刺般的头发和面对她泼辣、凶悍得像运动健将般雄性的气场,他的野兽行为突然被理智的头脑所打搅了,那整装待命横空的长茅向体内划过一道闪电,像个败北的士兵意志消沉了下去。三月花柔软无力地仰身体着躺在他的怀中,他依然坐在八仙桌旁的木条长凳上,内心平静的像一塘死水,三月花这股春风吹不起半点波澜。
李川博内心别扭的变化使三月花误以为这是他的有意故纵,她大胆地一手勾住李川博的脖子,另一只手伸向那张年轻略带痴呆的脸捏了一把,再抚摸把玩着他下巴油黑浓密的胡子。他又感觉到了身体某一个部位散发着酸楚,这莫名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浇灭了他的激情。他一会儿替三月花感到害臊,一会儿在心中悲悯自己,一旦习惯于玩弄暗黑的深渊,他再也不会去争取真爱的光明。他和三月花这算什么呢?他总有一种偷情的压抑,但在三月花看来这一切却是光明磊落的,他替她害臊什么呢?如果在三月花看来,这真是他的无中生有吧!
其实三月花在别的男人看来没有什么不好,她手艺精湛,勤劳能干。平日里她屁股后头还跟着那么多和她颇为般配“嘤嘤嗡嗡”像苍蝇一样的男人在追。
命运似乎在捉弄人,他最害怕女人长成像男人一样,处处都带出男人的气场。
三月花的手没有停下她“太极”般的逍遥,起初没有目标地在他睡裤外面的悬崖上攀爬,然后停住,手指抚摸着他的马甲线向下探寻他只希望她单身久了,想男人想得特别疯狂的时候正好撞见他,希望自己不过是三月花眼中候选上剩的男人、性伙伴,和他过几招而已,可千万别缠着他不放。虽然对付女人各方面的经验都不足,但李川博心里非常敞亮,有些女人是不可以碰的,你一碰,这辈子就休想逃脱,尤其是那些思想保守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姑娘,你碰她等于你要娶她。
三月花灵猫戏鼠了一阵,觉得兴味索然,她不喜欢玩死老鼠,她喜欢会追逐嬉戏、有蓬勃生命力的老鼠。她突然立起身问李川博:
“川博,我在你的心目中美吗?你爱我吗?会爱我吗?我可是爱你很久了,你快告诉我吧?”
李川博抬起了头和三月花正好四目相对,说心里话他还从未认真仔细地打量和研究过三月花的脸,因为她无论从形象和言谈举止上从未引起过他的兴趣,就像刚才她问出那些自以为是,毫不谦卑,不懂分辩无知的话语,简直让他哭笑不得。她内心对感情的流露和直白的表达,和街上那些随意袒胸脯露乳勾、
招摇过市的女子一样,尽一切可能显示出自己的却把它当成性感。所以这种不需要经历相思的折磨和煎熬中痛苦等待的爱情,对像他这样的男人来说是没有任何吸引力的。男人和女人对待感情的看法也许大相径庭,有人说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如果他也动用下半身来思考的时候,可以将就着凑合着来解决生里需求。
如果带着个人喜好的审美观来检阅三月花这张脸,有什么美可言呢?既然三月花要问“我在你心目中美吗?”他忍不住要像个艺术家一样,再一次用自己力所能及标准的尺度给她定位,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在他心目中三月花有一种令人反感的丑,有些女人的丑让人心潮平静,所以三月花在他心目中咋一看还凑合,但越看就越丑。她有犀利的眼神,皮肤黝黑,鼻头有肉,略显宽大,两辨薄唇颜色暗淡,从她开阔的薄唇里时不时飘出粗里粗气的话语。下巴削尖,额头适中,身材结实,锋芒有余性感欠缺,个子不高,欠缺娇小。在男女比例失调的农村,在那些贫不择妻的小伙子眼中,三月花兴许是有几分姿色,她这副模样在欢堂镇上还是很有市场,不足为奇。
农家里酿出来的米酒既有营养又后劲十足,李川博感到既昏沉又迷糊,他抓住了三月花向他肚脐里伸的那只手,对她不怀好意地一笑,在为她宽衣解带之前他附下身子亲了她的额头和脸蛋,这是一种暗示,即将要与她在床上兵刃相见的暗示,三月花把这种暗示理解成他对她的爱和对她流露的真情,但这是李川博尊重女性的习惯,即使到了床上,他依然要保持着男人的风度和自己天生的性情,以她要求的方式出发,有所为,有所不为。
在李川博怀里被抚摸着的三月花这时气喘嘘嘘,他在她耳边违心地说着:
“你在我心目中自然是美的,怎么会不美呢!你在欢堂镇的美更加赫赫有名!也不需要我奉承你,有那么多人追你就可以为证。”
三月花觉得他言之有理,不由得心花怒放,挺着硕大圆润的前胸紧紧贴向李川博的身体,分明听到他胸口扑通扑通跳得猛烈的心脏,她觉得让自己喜欢的小老鼠又复活了!
当李川博的身心完全投入到里来的时候,便知道了她喜欢如何“玩弄”的习性,并以她得到最大快感的路线出发,她喜欢他这种爆发性的攻击力。李川博一下抱起三月花敦实的身体快速向三面设围的古床走去,将她的身子重重地抛到了床铺的棉絮上面,肢体上的会晤从她耳根开始,他魔术师般的手所到之处无不引起她肌肤上一阵又一阵的颤栗,她完全放松着自由、敞开、奔放的身体,像打开幽禁多年的重门,每一扇虚掩着等待的门都被他的指尖牵引着被他的舌尖顶开,不知不觉她已是一丝不挂躺在他侧着身体的怀抱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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