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轨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凉州,胡人甚多,我与那些鲜卑人、羌人维系和平已经实属不易,你休要再给我添堵了!知道没有!”
“成逊知错了……”说着张茂不情愿地往地上磕了一个头。
“那么……”张轨凑近过来,说道,“你可知第二错啊!”
第二错?张茂有些愣了,一脸狐疑,带着无辜的语气说:“老爹!我还能错哪里啊?”然后眉头紧锁,努力回想着昨天发生的点点滴滴,“老爹啊!我昨天离开夜园之后就和一个很有胆识的小娘子一起去喝酒吃饭了……可是我以前经常请朋友喝酒的,这有何错啊?”
“还不知错!”张轨原本心情平复了不少,听到儿子如此解释,又勃然大怒,一拳打在张茂的头上,“什么有胆识的小娘子!我看你这个竖子才是胆大包天!”
面对父亲突然而至的愤怒,张茂更加一头雾水了,连连躲着父亲的拳头,叫道:“成逊毫不知情啊!我好像喝醉了!不过我应该没有非礼人家小娘子哪!”
张轨气得一脚踹在儿子身上:“比这个严重多了!昨天你大闹夜园,别人来报官,我令宋司马四处寻找。你……你……”
刺史又语无伦次了,不过这表明事态很严重。
“你这个竖子,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自称当今圣上!而且要让百姓对你行跪拜大礼!要是让朝廷知道,恐怕我们都要背负大不敬的谋反之罪了!到时候,即使株连九族都不奇怪!”张轨气得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张茂一听,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不过也是楠家小娘子打诳语在先,大家兴致极高,总不能全怪责在我头上呀!这句话,张家二公子也只敢心里想想,说出来的话肯定免不了挨几拳头。
“老爹不要慌,凉州地处偏远,朝廷应该不知道的……”张茂想不出什么话,就这样安慰起老爹来。
“你不要想当然,朝廷已经派人来了……”张轨还是怒气冲冲,叫骂着。
“谁?怎么可能?”张茂有些惊慌失措了,虽然与人刀剑相向他不怕,要是无缘无故背上谋大逆的罪名,自己还是觉得冤的。
“京城来的使者不是因你而来的。”这时坐在一边的张轨大儿子张寔字安逊说话了。
这张氏大公子年长弟弟八岁,一表人才,成熟稳重,气质高雅,自小众览群书,通古博今,凉州人对他的称赞都是名至实归。另外张寔胆识过
过人,刻苦习武,武艺亦出于常人,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儒将。
虽说都是张轨的儿子,但是两人品行真是天壤之别。大儿子总是能为父亲分忧解难,甚得喜爱,而二儿子则处处令人担忧,总是叫人头疼。
张茂一听哥哥说自己的言行还未暴露,有点欣喜,不过心中又有疑惑,问道:“那京城为何派使者来?”
“圣上遣使而来是要册封爹为安乐乡侯,并拜安西将军。现在使者刚到,册封的队伍大概三天之后才能到凉州的地界。”张寔答道。
“好事啊!老爹!这是好事啊!”张茂一听,心花怒发,他一向看不起的老爹居然也被封侯拜将了,激动地拉住父亲的衣裳,连连叫道:“这么好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竖子愚钝!”张轨看上去远没有儿子那么愉悦,倒是忧心忡忡。
“如今这天下奸臣当道,”张寔替父亲说出了心里话,“虽说是圣上册封爹,不过谁知道真正的命令是谁下的呢。之前诸王混战,争权夺利,中原疲敝,各路诸侯甚至不惜向胡人借兵。而我们凉州,地处偏远,厉兵秣马,现在兵强马壮,实力雄厚,谁不想让我们成为他们自己的臂膀呢?怕是这圣旨来者不善哪!”
“那……老爹,你难道要不当这个侯爵吗?”张茂左顾右盼,他只是觉得可惜,并不是要思考困难的问题,那是他聪明的老爹和哥哥的事情。
张轨眉头紧锁,仰望房顶,叹了口气:“当!朝廷的旨意绝对不可违抗……不过安逊、成逊,你们要记住了!千万不要去插手中原乱世,也绝不要展现凉州的实力,朝廷中的有些大人们哪……”
刺史忧愁满面,说道:“那些大人们等着我们当董卓第二呢,要么借机利用我们,要么除掉我们,我们不可以不小心谨慎哪!此事机密,不可对外人说。”
这话真叫张茂丧气,他觉得,既然凉州实力强悍,就应该匡扶正义,诛乱臣,清君侧,还天下太平,怎么能苟且偷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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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寔向父亲鞠了一躬,说道:“安逊谨记教诲!”
张茂无奈,不过也只好学着兄长一样,鞠了一躬,咂咂嘴:“成逊也是……谨记教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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