鸨妈带着枝子赶到,陪笑着道歉说道:“客人久等了!”楠枝也向张翰深鞠一躬。
徐夫人说道:“枝子,你可是好福气,张贵人出手阔绰,将你买去。你以后记得乖乖听话,不要败坏了我们听雨阁的名声。”说着,示意身边的姑娘把马驹牵来,说道:“张贵人说路途遥远,让我为你备马一匹。这匹马品色不错,年轻温顺,你可以骑去。”
楠枝一看,这匹马她早就相识了。自己两年前来听雨阁的时候,这匹马刚刚出生不久,圈养在马厩里,阿碧和自己经常去看它,如今也像自己一样样长大了。楠枝曾经替馆子跑腿,骑过几次马,不过最主要的是驾马车,她对于能不能骑这匹马驹还不能肯定。不过它并不算高大,如果这匹马驹顺从自己便不会有大问题。楠枝靠近马驹,马驹也转过来盯着自己未来的小主人,楠枝靠的很近,马驹便用鼻子呼哧呼哧地嗅了嗅楠枝的脸,然后温顺地用上唇蹭蹭楠枝的脸颊。
楠枝知道它认出了自己,而且接受了自己,欣喜地抚摸着马驹的脸,轻声说道:“好姑娘,你以后就叫栗子吧。”那匹马驹好像有灵性,用前蹄蹭着地面,嘶鸣了一声,它挺喜欢这个名字。然后,楠枝拜谢了徐夫人说道:“谢谢徐夫人,枝子骑它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众人最后一阵寒暄之后,另外一名姑娘从马厩里把张翰的马也拉过来,交给客人。然后大家牵马来到大门,鸨妈小心翼翼地打开大门,探头探脑地窥视起外面,说道:“好像没什么危险的人。”说着,把门完全打开,张翰和楠枝牵马出去,徐夫人和他们两人简单告别之后,张翰和楠枝翻身上马,在长安的街道上踱步而前。
走了几步,楠枝抬头看见蝶子从窗口探出身来。
眼中,听雨阁的楼如同一面花园的篱墙,蝶子身着初见楠枝之时所穿的红衣,如出墙红杏,美艳动人。一眼看来,两度春秋,却恍如隔日,蝶子一切皆未改变。变的只是蝶子的神情,那时她的眼神冷若冰霜,如今脉脉温情溢于言表,她望着楠枝远去的身影,深情唱道:
“年少颠沛离,取名为蝴蝶
琴瑟声声弹,谁人知哀思?
风雪卷残生,春来送花枝
蝶在枝上落,面若曾相识
旦琴月下酒,如鱼复得水
日暮忘故愁,抚慰心中事
春秋流似水,贵人问花枝
忽闻此言语,余复长唧唧
天涯万千里,复见待何时?
曲终不可追,离别人依依……”
楠枝骑着马,默默地听着,心中悲恸不已,无法自持,连忙举起袖子擦拭自己脸上的泪水。勉强擦好,再看坐在窗口的蝶子,她也是清泪盈眶,哽咽不能再唱。
蝶子曾经告诉楠枝,她并非真正的快乐,却能使他人愉悦,她并非真正的悲伤,却能使他人恸哭,这是以虚击实得本事,也是她最引以为豪的本领。正因如此,她很少把真正的情感流露在外面。
不过这次,蝶子真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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