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连忙摆摆手,说道:“之前陪客人饮酒,喝的太多了,现在好生难受……”
楠枝见状,便蹲坐在阿碧边上,若有所思的问道:“阿碧姐,你了解蝶子姐吗?”
“蝶子姐……”阿碧把自己挺起来,靠在墙上,“蝶子姐那可是我们听雨阁的头块招牌呐!好多人都是冲她来的,她的客人出手都很阔绰……枝子真是好运气啊,蝶子姐平日不喜欢和别人说话,结果第一天就看上你了,跟她你就有福了,不用抛头露面地去应酬客人,挣挣的钱还多……”
“这些我都知道,”楠枝说道:“我问的是你知道蝶子姐的身世吗?”
“哎?身世?在听雨阁的姑娘都是有苦衷的,何必深究呢?”阿碧摆摆手。
楠枝叹息说道:“我看到蝶子姐藏着一支金簪,不像是寻常物,她也从来不戴……倒像是……宫廷里的东西……”
阿碧听了倒也大吃一惊:“真的?”犹豫片刻,便说道:“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因为蝶子姐十多年前就来听雨阁了,我才在这里七八年而已。”
“十多年?”楠枝有些惊讶。
“对啊,蝶子姐其实已经年近三十,不过她天生丽质,化了妆扮和其他姑娘并比,也毫不逊色……”阿碧略带羡慕的说,“要是我以后也能这样美貌永驻就好了!”
“哦,”阿碧想起正事,“说到蝶子姐的来头虽然我不知道,不过一定来头不小。我听说十几年前,这听雨阁也不叫这个名字,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歌伶在这儿,就是一个真正的妓院,什么猫狗闲杂、地痞无赖,只要有钱就可以踏足,和那些姑娘们卖艺不卖身的青楼根本不是一种地方。所以说这里都是些活不下去,只能做些皮肉生意的苦命女子。然后蝶子姐就来了,说起来也奇怪,妓馆买女子都要花钱尤其像是蝶子姐这么才华横溢的姑娘不过蝶子姐来的时候听说非但没有花钱,反倒是卖主给了大把银子,这些银子成了听雨阁发迹的本钱。唉?更何况蝶子姐为何不去那些门庭若市的青楼呢?”阿碧不知不觉挠起头来,仿佛自己也陷入到这个问题当中了。
阿碧接着说:“……接下来,蝶子姐的琴艺在这长安,甚至是整个雍州都鲜有出其右者,来听琴的人络绎不绝,其中不乏达官显贵之人,托他们的福,咱们也就大变样啦,不在单纯做那些皮肉生意,而那些市井混混、流氓无赖也被拒之门外了。可以说咱们听雨阁的半片天都是蝶子姐撑的,所以连徐夫人都要敬她三分咧……”
说完,阿碧补充一句:“这些你听了就行,可别对别人说是我告诉你的。”
楠枝应诺了。
鸨妈正巧走来,看到二人靠在墙上,叫骂道:“你们两个偷懒的东西,竟在这里发呆闲聊。快点起来!”
“枝子!”鸨妈指着楠枝叫着:“蝶子吃过早食了没有?再过一会儿还要给客人弹琴咧!”
楠枝才才想起来还没有把饭送去,扑腾起身,心急火燎地奔向厨房去。
回到房间,楠枝不知道蝶子是不是还在生气,便悄悄推开门。只见蝶子坐在窗口出神。
“饭就放几案上吧。”蝶子没有回头,吩咐道,“反正我吃东西也要些时候,你来弹弹这琴,看看有没有入门。”
“是……”楠枝匆匆把饭食放在案几上,临危正坐在琴前。
“就……弹弹小胡笳吧……”蝶子说道,不过抬眼看到楠枝面露难色,又补充道:“会弹多少算多少。”
楠枝硬着头皮弹奏起来。
“是……枝子一定多加练习……”
“你只是心神不定罢了,看到我一支簪子,便四处打听,只会让你胡思乱想,心乱如麻,岂能弹得一手好琴?”蝶子道:“我只是一个歌伎,年长而色衰,只好在这馆子里抚琴弹唱,以为生计罢了,岂是需要别人四处打探底子的人?”
蝶子走到屋子边上,那里挤着一个地铺,楠枝平时就睡这里。
只见她俯身从被褥里拿出几部书来,说道:“孙子、吴子……六韬?我都不知道现在的小姑娘们流行看这个了?其他姑娘拿了每个月的赏钱都是买糕点、饰物,就枝子偷偷地带这些书回来……难道我也要对枝子你刨根问底吗?”
楠枝低头说道:“枝子有必须要做的事情,但是现在不得自由,也不知怎么做,只能胡乱看这些书,心里才能得些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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蝶子胡乱翻了几页,问道:“这些你看得懂?”
“略懂一二……”
“呵呵,”蝶子笑道,“行军打仗的事情我是不懂,但是将军都尉我倒是见多了,要是看看书就能深谙用兵之道,那这天下军国大事岂不都是儿戏?”说罢,就把书丢在地铺上,“我看这就是纸上谈兵而已。”
楠枝神情沮丧,说道:“家父曾经也这么说过,枝子心里也知道,这些事情岂是纸上能够得来?只是……”
“枝子,”蝶子打断说,“你去净手,待会我下楼鼓琴,你帮我焚香,顺便……”
蝶子走到琴前,扫过琴弦,发出一阵急促的声响,接上说道:“……我来教你一些有用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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