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初五,誉王萧景桓辟梅长苏为文学掾。不就。
六月十三,太子萧景宣辟梅长苏为太子洗马。不就。
七月初五,梁帝萧选欲辟梅长苏为从事中郎。公车三复,梅长苏坚辞不就。乃命洛阳令亲往召之,忽失所在。
洛阳书院的辩经大会上有这等才子横空出世,莫说萧梁,就是千里之外的楚帝也是要关心一二的尤其是梅长苏自称来自江左,又屡次坚拒萧梁征辟,大楚自然要想一想,如此人物,是否能为我所用。然而梅长苏的名字传遍大楚京城时,楚帝却已经没有心力搭理这一茬无他,太子穆原于出猎时坠马折股,伤重不治。
不管当中有什么内情,不管太子到底是自己不慎还是被人暗害,不管事后能查出什么结果、要兴多少大狱,眼下的情势,总是明明白白的:楚帝膝下,还活着的皇子,至此就只剩下出质萧梁的九皇子穆青了。
此事甚至都不能大张旗鼓地查,以免动静太大,惊动萧梁。楚帝一边下令封锁消息,一边令悬镜司紧急遣人北上,秘密迎回皇子。顺便还要控制住萧景琰和他身边的从人然而也没什么用,萧选膝下九子,哪怕嫡皇子幼殇,皇长子祁王以谋逆赐死,现今还在国内的皇子,也有足足六个之多。
他忧心如焚,还要硬撑着不动声色,在世家大族、宗室诸王面前若无其事。明明知道几个皇兄皇弟都在拣选家里子弟预备入继大统明明知道颇有些世家和他们眉来眼去明明知道自己二哥长沙王穆墅、六弟汝阳王穆怀、八弟安定王穆丰,各自为自家儿子定下了冯氏、贺氏、沈氏的女儿明明知道还有人想方设法把消息透给萧梁,甚至暗遣死士,阻碍穆青顺利南归……
哪怕恨不得把他们统统干掉,在仅剩的儿子尚未平安归来的此刻,他也什么都不能说,什么都不能做。
他只能一头把禁军军权交在霓凰手里,让她统御京畿驻军,以卫帝室一头以聂真领徐州刺史,出镇广陵,统广陵、京口、临淮诸郡将卒。江淮驻军乃是帝室手中最强大的一支兵力,此时此刻,他实在不敢将其交在那些心思不定,盼着自家孩子入继的宗室手里了。
如此提心吊胆直到八月末,一条红翎捷报飞入京城,还没进宫,已经被信使喧嚷得满城皆知:
九皇子穆青平安渡淮,已达盱眙。从邺城千里迢迢携其北返的,正是离家游历、八年不归的征西大将军膝下独子,苏哲。
那信使更在殿上口沫横飞,说九皇子亲口所言,阵前指挥若定的苏家少帅,正是当日辩经台上白衣飘飘,丰神绝世的江左梅郎。
苏哲八年无声,一鸣惊人八年不归,一日归来,竟可以让聂锋俯首听令则聂氏一门的归属不问可知。更不用说,江淮重兵,竟是他硬生生亲自送入苏氏之手。穆深一则以喜,一则以忧,只觉得胸中冰火交煎。他勉强按捺,对着垂眉敛目、默坐一旁的苏楠笑道:“好、好!今日双喜临门,吾儿归来是一喜,大楚又得一名贤才,更是一大喜!来人,上酒,吾与苏公同庆!”
一连三杯急酒灌下,大笑一声,晃了晃,一头醉倒。
世说新语容止:“王夷甫容貌整丽,妙于谈玄,下捉白玉柄麈尾,与手都无分别。”
以及,从现在开始,就要正式走感情线剧情了……好痛苦好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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