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巨鹿出发八天之后,刘备终于抵达了陈留郡圉县。
圉县蔡家在陈留郡可是鼎鼎有名,蔡邕的祖父、父亲均是县长,蔡邕现在任议郎之职,叔父蔡质则位居九卿,蔡邕的母亲是汝南袁滂之妹,蔡家可算是陈留郡的顶级豪门。
蔡邕这次回老家呆的时间并不久,但是卢植和蔡邕交情不浅,蔡邕在洛阳卢植处见着刘备的瘦金字以后,就急着想见见刘备,要不是家里有事,蔡邕估计直接奔着涿郡去找刘备了。
刘备到的当天已经是酉时了,呃,就是差不多下午六七点了,这个点去拜访也不合适,刘备就差遣刘文去带着十坛东华仙酿和名帖前去蔡府,第二天再来拜访蔡邕。
第二天上午,刘备让刘文在客栈照顾老虎,自己和公孙瓒两个人骑着马,慢悠悠的朝着蔡府走去。
刘备一直很纳闷,后世把东汉末年描写的如同人间地狱一样,可是刘备出生以来,发现百姓目前过的不错,当然这是相对的,至少温饱有余,还能吃到肉。
汉朝官僚…呃,肯定有贪官污吏,但是绝大部分也还算及格。就是圉县这个小县城,城中的大路都是铺着青石板,干净整洁。
蔡府大门口,蔡府家的管家一早就在门房等着他们两个上门,见到刘备和公孙瓒,赶忙让家丁上前牵住马匹,管家对他们两个行礼说,“两位想必就是刘公子和公孙公子吧,我家主人已经在大厅中等候多时。”
又叫过旁边的门房,“将两位公子的的马牵到后院去,备好豆和鸡子。”吩咐完后才转身对公孙瓒和刘备说,“两位公子请随我来。”
蔡府略微有一些陈旧,但是给人的感觉却很舒服,蔡邕和蔡质目前两位官员都在洛阳常住,剩余的旁支偏房也不能住在主屋,所以略微有点陈旧,但是打扫的很干净。
管家将两人引到一个大厅中,厅中还有不少客人,刘备和公孙瓒连忙下跪行礼,“卢植门下学生刘备、公孙瓒,见过蔡中郎。”
见到了刘备和公孙瓒,蔡邕很高兴,右手虚扶,“快快起来。”
大厅中还有六位客人,其中一位年纪非常的大,蔡邕对他也是非常有礼貌,不过看起来应该也是世家大族中人,
蔡邕笑容满面的对他俩说,“早先在洛阳,子干兄吹嘘他有一文一武两大佳徒,我本不信,今日一见两位小友,就是我也要羡慕他的好运气呀!”说着蔡邕又指着厅中最老的宾客说“你们两位拜见我大汉名士陈寔、陈太丘。”
刘备和公孙瓒赶紧转身向这位老年人行礼,“刘备、公孙瓒,见过陈公。”
老者也很和蔼,笑眯眯的让他们免礼,又介绍了自己的儿子,又是互相见礼,不过刘备听到陈纪、陈谌这两个大名之后就暗暗的多加打量。
陈家一门,俱是风度俱佳,老大陈纪更是帅大叔。
蔡邕作为主人,对刘备和公孙瓒说,“快快入座,早就听卢植字子干兄,把你们两位发的可是天上有,地下无,今日一见,果然是果然是仪姿卓越,人中龙凤。”
刘备和公孙瓒连忙谦虚,“岂敢岂敢,不敢当老师的夸赞,今日见到蔡君与陈公,晚辈不胜荣幸。”
陈寔见到刘备毫不怯场,侃侃而谈,笑着对蔡邕说,“这两小子比我这几个不成器的儿子,可厉害的多。”
刘备连忙说,“不敢当陈公称赞,备虽然被在边州小城,但是老师常常训诫众位师弟,居于世间当以陈公为榜样。”
蔡邕在堂上挥挥手,“好啦,好啦,你们两位一老一小也不知羞,不要互相吹捧了,昨日刘备送来十坛在洛阳闻名而不见面的东华仙酿,今日我们便一醉方休。”
说着又瞧了瞧刘备“子干兄前段时间在洛阳与我看了刘备的字,字体前所未见,贵气天成,仙意缥缈,我见之欣喜异常,求而不得,今日得见刘备,今日还请写几幅字帖给我。”
刘备赶忙起身,对蔡邕行了一个礼说,“蔡君乃天下书法大家,刘备涂鸦之作,不敢当蔡君夸赞。”
“切莫谦虚,我与你老师交好,也算是你长辈,今日宴饮,你当下笔。”蔡邕笑嘻嘻的对刘备说,
尼玛,还能这样啊,刘备心里也是哭笑不得,蔡邕的确很喜欢书法,他自己创造的飞白字体,在大汉朝已经有了偌大的名声。
说到写字,刘备突然想到了他自己携带的纸张,便对蔡邕说,“还请蔡君稍等片刻,今日心急早来,我已经安排人将新制的纸张带过来一些赠与两位长辈,只是纸张颇重,想必午时前能到。”刘备嘴上说着,已经用神识传讯刘文将两卷木质礼盒装白纸送来蔡府。
“嗯?还有白纸,方便书写的吗?”蔡邕有点疑惑,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有纸张销售,而纸张这一门生意,恰恰就是被汝南袁家所垄断,但是其所售的纸虽然不容易掉渣易碎,但是书写有些淹墨,所以购买的人并不多,这个阶段书写还是丝帛为主,竹简为辅。
聊得正欢的时候管家进来禀报,“清园酒席已经备下,可以请客人入席了。”
蔡邕站起来招呼,“我已备下酒宴,今日便在我府中用餐,刘备的好字,当用来佐酒,”说着起来拉住陈寔,招呼众人前往安排酒宴的院子。
清园是一个种满果树的院子,东汉的人多务实,所种树木大多是果树,果树春季可以赏花,秋季还有果实,再不济也能烧火。
入席之后,蔡邕家的仆人端上来的吃食却是很一般,就是切好的的水煮鹿肉、烤羊肉和蘸酱,以及一些菜汤。
这些吃的刘备和公孙瓒都没有什么兴趣,刘备在涿县卖的菜式和在苏家弄的菜式还没有推广开来,打算靠着这些新菜式让洛阳的天上人间一炮而红呢。
刘备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类宴饮,再加上有个陈寔老大爷在,在晚辈面前也要注意一下仪表,蔡邕还拿出珍藏的琴来,亲自抚琴几曲,然后就聊聊朝政,互相吹捧,八卦一下洛阳最近的新鲜事。
当然,中华民族数千年以来的传统就是在聚会的时候,长辈要问晚辈的学习怎么样?
这一次也不例外
蔡邕喝得高兴,便对年龄比较大的公孙瓒说,“伯圭有好文章?”
公孙瓒听到赶紧起身行礼,对蔡邕说,“在下惭愧,卢师教授学生以行伍之事为主,经书为辅,然刘备虽然年幼,却是我等大师兄,卢师与众位老师皆称赞其文武全才,学生不及他多矣。”
刘备翻翻白眼,瞪了一眼公孙瓒,只见公孙瓒满眼的揶揄,小声说“你是大师兄,必须你来扛,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真的不行。”
这个时候下人来报,刘文已经将白纸带来了,刘备赶紧打岔,上前将两个装有白纸的木盒递给蔡邕和陈寔,两人打开后大为惊喜,陈寔越过蔡邕对院内的仆人说,“快去,赶紧取一张干净的案几过来。”
家丁抬来一个干净的案几,陈寔也迫不及待的跑过去,唬的他的儿子们连忙起身扶住他,陈寔取出数张白纸铺在了案几上,苍老的手掌在白纸上摩挲着。
蔡邕也凑上来,轻抚着白纸“此物甚好,快去取来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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