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点尴尬比起被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凝视带来的恐惧简直是不值一提。
发丝凌乱,眼球爬满了血丝,乌青的嘴唇微微张开,挂上了一抹意义不明的微笑。
这个人给陈离的第一感觉,竟然是颓废。
几乎是下意识的躲避男子的来袭,站都还没站稳的陈离俯身滚到了白衣男子的旁边,还没定神,明晃晃的白光再次袭来,陈离摸到手边一硬物便举起格挡,“铛”的一声震麻了陈离的半条手臂,也震得血衣男子一惊,刹那的当儿,陈离看清了自己手中,正是那把前几日还架在过他脖子上的剑。
寒光依旧,连半点血迹也不曾沾染。
虽说长剑对匕首较有优势,可也要看对手是什么人。很显然陈离跟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是一个境界的,节节后退也是勉强抵挡。左右挥剑的过程中,没把对方伤害到一丝一毫,到是自己的手背被剑柄尾端挂着的一个半大不小的香囊甩了好几次。
这是哪个大姑娘家家送的??为毛要在剑上挂这么一个格格不入的玩意儿??
即使手中的剑在下一刻终于被挑飞,陈离也没忍住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问题。
“不错,只是你站错了队。”
站什么队?我干什么了?我只是想制止一场凶杀案然后报个警打个120而已……
然而陈离心中的呐喊被一只扼住了他咽喉的手硬生生的顶了回去。
电视剧里演的那些将要被掐死的人从喉咙里挤出最后几句话然后打动了要杀他的人的镜头都是骗人的,陈离这才意识到,先前自己能挡下几招纯粹是对方在跟自己闹着玩儿。这只手没有夸张的把他向上举起,只是毫不费力的捏住了他的喉管,巨大的排斥感让他想要疯狂的咳嗽,可是对方稍一用力他便再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剧痛伴随着缺氧,陈离毫不怀疑下一刻自己的喉管就会被生生的掐断。
可能今天就要不明不白的交代在这儿了吧……陈离想过很多关于死的事情,没想到接近的时候还真的没觉得可怕,只是可惜呢,一个天天混吃等死的人,最终没赖死在自己舒适的窝里,倒成了见义勇为牺牲的好汉,况且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到时候下了黄泉也不知道向谁邀功领赏去。
“哦?”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男子竟然放开了手,眼前早就黑漆漆一片的陈离一下子瘫了下来,混着血腥味的空气从鼻子和嘴巴灌了进来,耳朵还是嗡嗡作响的,根本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
“竟然是你。”
陈离依旧没反应过来外界发生了什么,他甚至已经忘了自己来这个地方是干什么的。
“如此有趣,我怎么忍心下杀手呢?罢了罢了。”
自言自语的男子信手一挥,墨黑色的烟雾升腾而起包裹在了周身,顷刻之间换回了一身干净利落的青袍,就仿佛那些伤从未存在。
“相信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
大抵是又过了一两分钟,陈离才猛烈的咳嗽起来,每咳一下都觉得喉管要爆开,每次剧痛又反射性的加深咳嗽,直到咂么出了血味才停了下来,现在怕是连咽口水都困难了。
原来一个简单的掐脖子可以有这样无比地威力……
“喂,你醒醒……”陈离揉着喉咙发现自己并不能发出什么正常的声音,便自暴自弃的放弃了。
拾起那把剑,寻到了不省人事的男子身上的剑鞘插了进去,又发现方才一直折腾他的小香囊不见了,只剩下了短短的一截红绳,突然觉得这东西可能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便大发慈悲的把它从草地中找了回来揣进了兜里,收拾完小物件轮到了大物件,男子的风衣和帽子都不知道到哪去了,只剩下了一件薄薄的衬衫也被汗水湿透了,让这虚弱的身子显得更加单薄,陈离扶起他的一只胳膊跨过自己的肩,不怎么费力的把他背了起来,无意中触到了对方极度冰冷的手。
九月,怎么会这么冷。
这个人身上的汗可能都是冷汗吧,不然为什么在夏季的时令里会穿着风衣?
他很怕冷吗?
他身上没有一道伤口为什么脸色比方才那人还要白?
陈离把背上的人向上拖了拖,朝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发现垂在他胸前的手突然握紧了。
陈离不禁想,要是这双手用来弹琴而非执剑,将是一幅多美好的画面。
陈离还没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就感觉脖子后面痒痒的,略微一侧头,发现男子的侧脸就在毫厘之间,急促而不安的鼻息几乎可以喷到他的脸上。
“卧槽!”陈离怕是用尽了全力才克制住没把后面这人扔出去。若不是亲眼所见这变化,陈离肯定觉得自己认错人了。
对,他背后换了一个人,白色长衫似是道袍,瀑布般乌黑的长发,到哪?到腰吗?还是到了屁股?还是到了膝盖?陈离看不见,他的目光都锁死在了这张脸上,如果说先前的男子长得还算标致,那现在这副皮囊估计算是精雕细刻出神入化了,即便是眉头紧锁脸色发白,看了也只会更加让人心疼,而他一直在滴落的冷汗即使弄脏弄皱了最洁癖的人的衣襟,他也许都不会感到半分的不适。
他从头到脚,都散发着一股特殊的味道,陈离觉得很熟悉又说不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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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白衣的真面目。
小剧场
陈离:“说!那香囊是哪个小姑娘给你的!”
白衣:“你从前的下属小翠。”
陈离:“??还真是小姑娘送你的??你竟然一直带着!我生气了!”
白衣:老攻失忆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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