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好奇起来,笑道:“莫非,先生的随身细软都在包袱里?”
我摇摇头,答道:“不是什么贵重物事,其他人拿去并无用处,只是于我而言意义重大罢了。”
镇长“哦”了一声,也不追问,只是殷勤地劝我喝酒吃菜,又频频为我倒酒,我忙道不敢,又敬了他几杯后才放下酒杯,不经意地问道:“这镇上人家婚嫁往来,不少人之间,应该都是沾亲带故的吧?”
“先生说的是,”镇长夹了一筷猪耳,放入嘴里慢慢嚼着,“玉田立镇数百年,虽说姓氏不少,可是嫁娶之间,哪个姓的身体里没掺别姓的血呢。几百年光景呐,世事变迁,沧海桑田!”
我点点头,“所以镇长呢,跟苏家有什么沾亲带故的吗?”
镇长闻言一怔,“苏家是百年的大户,我这镇长不在他们眼里,我也高攀不起啊,高攀不起。”他说着,连连摇头,将手上筷子放下,笑道,“先生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事?”
我虽然并不想说破他,可是那包袱里的东西对我来说,实在太过重要,只得踌躇再三之后,硬着头皮道:“既然镇长和苏家并没有沾亲带故,要那封信做什么呢?”
说着,不待他回答,便忙又道:“我与慕容说过了,她并不追究我将信弄丢的事,所以那信镇长若要的话就拿去吧。至于包袱,还请赐还。巡城马不惹是非,镇长将包袱还了我,我这就离开玉田镇,绝不多言什么。”
镇长诧异地道:“怎么先生会认为是我拿走了包袱,拿走你包袱的不是秋叶红吗?”
我叹了口气:“包袱并不在秋叶红身上,正是镇长在背后将我打晕,拿走了我的包袱。既然包袱在镇长这里,还请赐还,好让我上路送信。”
说完,见他还是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只好将话挑破,“那城隍庙早已断了香火,不知镇长每月初一十五的香,都上到哪里去了?”
当时镇长对我说他会出现在林子里,是因为每逢初一十五要去城隍庙上香,恰好遇上了我,可是城隍庙里却丝毫没有香火的迹象,他既然骗我,又恰好出现在那里,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缘由,那就是他将包袱拿走了,目的正是为了包袱里的那封信。
这也能解释为何他对捉拿秋叶红之事毫不上心,昨夜却跟着我回到了住店,想必是想找机会拿我身上的信,即使拿不到信,与我相熟起来后,拿信的机会也会多起来。
镇长一怔,随即就苦笑起来,“当时随口一说,没想到先生竟然真去庙里查看了。”
我见他承认了,忙道:“我并不想过问镇长与苏家有什么瓜葛,只求取回包袱。”
“先生误会了。城隍庙后另有土地神位,加上庙里早已没了香炉,所以我去上香时,一向是将香插在庙后的,先生若是不信,尽可以再去庙后看看。”
我闻言一怔,原来其中还有这样的缘由,这倒是我唐突了。我脸上一红,急忙举杯向他赔罪,镇长倒也并不见怪,和我对饮了一杯之后,又道:“说实话,若是信还在先生这里,我倒还真是想看看。”
“镇长是想查出谁是杀她的真凶,”我用手搓了搓脸,假装脸是被自己搓红的,然后轻咳一声道,“你也怀疑慕容才是幕后凶手,而那封信上可能有苏沐与慕容共谋的凭证,所以才想要那封信?”
“不瞒先生,秋添儿家世平平,原本嫁不进慕家。所以当年慕家老太太和慕家少爷在的时候,也并不看重她。”
“既然门不当户不对,为何慕家少爷却娶了她呢?”
“慕家少爷身上有不好的病,门当户对的人家谁肯把女儿嫁过去?所以慕家老太太不得已为他娶了小户人家的秋添儿,也不指望她操持门户,只想着她能给慕家生下一个男孙,谁知慕家少爷福薄,成亲没一年就去世了。”
按理说,大户人家没了男丁又有女儿的,一般会选择招赘,或者就在亲族中选一个男丁过继,怎么慕老太太没想到这点吗?我心中有些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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