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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小山阴阴地看了我一眼,道:“除了他,你觉得谁还有可能?”

我顿时无言以对,十几年前知道阮郎他爹来过镇上的,除了罗夫人,就只有吴主家了,阮郎显然对此也深信不疑,郑重地对罗小山道:“你放心吧,父仇不共戴天,我会为我爹报仇的。”

罗小山怪异地笑了一声,道:“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说着就朝镇公所走去,镇长走在他后面,告诫了阮郎一句:“十几年前的事,谁也不知道,你可别乱来。”然后紧跟在罗小山后面,叫了我一声:“先生?”

我朝他点点头,将绳子解开,放那骚动不安的猫走了,然后就跟在他后面走了。阮郎看看我,也跟了过来,我问他:“你跟来做什么?”

他道:“你们肯定还有话说,我想知道。”

所有人都走了,只剩罗夫人一个人,看我们走远,还是一动不动,像个泥雕木偶一样。

回到镇公所已是半夜,镇长吩咐乡勇将罗小山看管起来,几个乡勇见罗小山去而复还,都面色怪异,也都知道他肯定就是最后的凶手了,将他关进房内后请示镇长道:“那吴主家怎么办?”

镇长道:“放他出来。”随即又道:“我自己去吧。”然后转向我:“先生要一起去吗?”

我道:“去,还有些事要问他。”

我们来到关吴主家的那根房间,他听见门响,从床上起来,脸色异常苍白,颤声道:“你们抓了她?”

我暗叹一声,这吴主家甘心为人替罪,虽然愚笨,可自小对罗夫人就一往情深,几十年来非但未变,更越来越深,可也叫人肃然起敬。我对他道:“你一直以为罗夫人是帮凶吗,为什么?照理说,罗夫人对阮郎这么好,我看也是真心实意,你就算怀疑罗小山是凶手,可怎么就会认定罗夫人是帮凶呢?就因为罗小山是在她把阮郎叫进去的时候换了东西,所以你觉得他们母子是串通的吗?”

吴主家大感意外,琢磨着我的话道:“照你这么说,难道不关她的事?”

镇长道:“事情已经清楚了,是罗小山干的,罗夫人毫不知情,她在那时候把阮郎叫进去,实属巧合。”

我道:“也算有因有果吧,罗小山要让自己有嫌疑得明显,去偷了罗夫人的那把剪子,罗夫人不见了剪子,叫了阮郎进去想问他,又给罗小山创造了换东西的机会。”

吴主家疑惑地道:“他要让自己有嫌疑得明显?”

镇长把我们在罗家大宅门口的那番话对他说了一遍,吴主家越听脸色越苍白,竟哆嗦了一下,无神地道:“他做这些事的目的根本不是要害阮货郎,而是……要害我?”

我看他这幅模样,顿觉有些不忍,只听他又道:“我……我一直都将他当做子侄一般……子侄一般啊。”

我叹气道:“你是因为罗夫人才这么对他的,对吗?你从他手里赢田契,也是想引起罗夫人的注意,对吧?”

吴主家讷讷地道:“你……你都知道了。”

我道:“正因为这样,你对他越好,他就越恨你。”

吴主家重复道:“对他越好,他就越恨我?”

我道:“因为你只是想通过他来讨好罗夫人,换言之,你是将他当做向罗夫人示好的工具。而他从小与母亲相依为命,你让他感觉到你是在处心积虑要抢走他的母亲,对你有敌意,就显得很正常。”

吴主家喃喃道:“我一直都不知道他恨我,我……我从小看他长大,他和我呆在一起的时间比和他母亲呆在一起的时间还多,他……他恨我!”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从小到大罗小山从未表现出对吴主家的恨意,从孩提时他就能如此深藏自己的感情,这心思也当真可怕,在他心里,恐怕早就琢磨着要害吴主家了,阮郎的到来只是让他找到了这个机会。

镇长感叹道:“最难琢磨的莫过于人心,这话真是一点不假。”

我深有同感,又问吴主家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你会觉得罗夫人是帮凶,难道是阮郎他爹当初做了对不起她的事,让你觉得罗夫人迄今还怀恨在心,要在阮郎身上报复?”

阮郎一直在一边听着,看吴主家的眼神很不友善,听我提起他爹,更是死死盯着他。吴主家看了他一眼,似乎压根没把他放在心上,淡淡道:“当年的事我并不知晓多少,我觉得他们母子串通,只是因为先生说的那个原因而已,这件事发生的时间太巧合了。”

我“哦”了一声,心想果然只是这样,倒是我想太多了,以为其中还有什么缘由,嘴里道:“还有个问题要请教,你们那次打的赌,是以什么为赌注的,赌注很重吗,以至让你无法启齿?”

吴主家脸上顿时现出古怪的表情,脸上竟浮起了一丝红晕,道:“很重!”

镇长奇怪地道:“罗小山说你们一分地都没赌。”

吴主家道:“确实一分地都没赌。”顿了顿,又道:“既然你们什么都知道了,我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那天他要跟我赌,如果他输了,他……他说他来撮合我们。”

我们同时大吃一惊,我张大了嘴,几乎有些口吃,道:“罗小山,撮合你和罗夫人?”

吴主家点点头,我这才转过弯来,怪不得他死活不肯说为什么要替人出钱写家书将我支开,怪不得他对这个赌非赢不可,同时对罗小山更加钦佩,这个赌是说不出口的,他算准了和吴主家打这个赌,在吴主家被认为是凶手时,他不会将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件事的缘由说出来,在这件事上他既然说不清,加上十几年前阮郎他爹的“横刀夺爱”,“成为”凶手就顺理成章了。

我们都沉浸在震惊中,吴主家对我道:“先生想知道的事我都已经说了,有一件事我要请教先生。”

我下意识地道:“你说。”

吴主家道:“请问先生,是怎么能在无凭无据的情况下确定谁是凶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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