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洋的双目开始变得猩红,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能懂得我的痛苦吗?从小到大,因为我的容貌,父皇不喜欢我,母后更不喜欢我,就算我表现得再好,父皇母后也熟视无睹,父皇只喜欢高澄他们几个,我这个嫡次子从来不在父皇的心中,家族里的人也瞧不起我,最后连他也是这样,他也不喜欢,只会欺负我,为什么?!”高洋吼道。
“啪!”玉笔被拍断臣两截,案几上的东西被大力扔到地上,高洋气得坐到御座上,胸膛不停地上下起伏。
良久,高纬才敢小心翼翼地说道:“皇伯父,对不起,仁纲错了,伤了您的心。”
高洋看着面上愧疚的高纬,幽幽的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是朕一直把这些埋在心中,你的话只不过是导火线,朕却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你身上,倒是吓着你了。”
高纬摇摇头,说道:“皇伯父,没事,你把这些发泄出来也是好的,可是您与三伯他们毕竟是亲兄弟,为何不与他们谈谈,说不定能化干戈为玉帛,骨肉相残,人之大悲,恳请皇伯父三思。”
高洋沉吟半刻,沉声道:“你先回去吧,让朕在考虑考虑。”“是,侄儿告退。”
高纬走后,高洋背手站在亭中,幽幽看着玉清池,不停念道:“骨肉相残,人之大悲。”
高浚是高洋的异母三弟,与高洋素来不和,高齐建立之初,诸王之中只有他被外放到青州为官。所幸他有治世之能,把青州治理的很好,就这样既无大功又无大错的,高洋也就随他去了。
但在今年一月中旬,高洋的七弟高涣被封为钦差,巡视北方诸州。
他回邺没多久,便有人禀报:高浚高涣在青州对高洋不敬,有谋反之意。
高洋便命人去青州迎高浚还京,却不料大概在回京途中听到什么流言,高浚竟然斩杀使者,向陈国逃去。
高洋大怒,命人捉拿高浚,捉住后,高洋直接把二王投入邺城北郊的地牢,已半月有余。
朝野议论纷纷,而且近来二王情绪愈发不稳定,已经自缢的意图了,高浚高涣既是高纬的三伯七伯,又是朝廷能臣,失之实在可惜。
三日后,畅音阁
“阿纬,这里真不错。”斛律雨拨了一下琴弦道,笑道。“是啊,这畅音阁在东魏时期就是御用的乐坊,自然是乐器应有尽有了。”
高纬笑着说道,心中却还在想:前日,皇伯父已经把三伯七伯给放出了地牢,却还是将他们囚禁于各自的王府之中,我得加把劲才行。
“你们都给我认真些,明个陛下就要来听了,你们弹奏成如此,是不想要命了吗?!”
高纬循声望去,原是乐令在教训乐师们。
灵光一闪,抓起斛律雨的手,说道:“别玩了,我们来做大事。”“啊?”
“参见世子爷,斛律姑娘。”“起来吧。你们在做什么?”高纬装模作样地问道。
“回世子爷,陛下明日便要来畅音阁,我们正在排练曲目,可是。。。哎!”乐官一声长叹,看来排练地不甚理想。
高纬眉毛一挑,说道:“哦,是这样啊,我倒有一个曲子,你不如试试?”
乐令急忙问道:“请世子明示!”“可怜咸阳王,奈何做事误。。此曲可会?”
“会倒会,可是此曲太过悲伤,陛下能喜欢吗?”乐令犹豫道。“你只管演奏,如果皇伯父龙颜大怒了,便由我来担着。”“。。。希望世子别害到小人。”
九月二十九日,文宣帝入畅音阁欣赏乐曲,乐师演奏歌谣<<咸阳王>>,期间文宣帝潸然泪下,封赏乐令乐师,随后传宣永安,上党二王入宫,密谈近两个时辰,期间殿中隐隐传来哭声。
翌日,文宣帝下诏解二王禁令,除官复原职外,永安王留在京中,被准许参与决策的商议,大受重用。
十月五日,文宣帝下诏赐婚长广王世子高纬与斛律光嫡次女斛律雨,以示恩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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