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只记得进来的时候是白天,醒来的时候看那漏风的门窗已然天黑,然后她又痛得昏死过去,现在醒来又是白天了。她在洛阳躲了小半年,她知道朱翊钢四处在寻她,不敢住店,白天出门买吃食,夜晚便随便找一处落脚的地方。她想离开洛阳去别处寻个安身的地方,无奈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路上颠簸怕孩子有个闪失。立冬那天夜里,她投宿到一户农庄,谁知着了道遇了贼人,把银元宝抢了去,她知道朱翊钢的人已经查到了钱庄,不敢去兑钱,好在还藏了些碎银子。可就在前几天,她突然发作,又遇上大雪,只得栖身在这破庙如今只感到下身的带着血的粘腻和冰冷,看了看依然膨隆的腹部,她的孩子还在!可是她难产了!依着记忆她至少过了一天一夜,孩子的动静也越来越微弱来人!快来人!谁来救救她的孩子!
白念实夫妇驱着车,在天色渐晚的时候终于寻着了这处破庙。只见屋顶漏了几个大洞,门窗都是破的,佛像或残破,或斑驳不堪,大殿里还斜躺着一口破钟。
“也罢,总好过没有。”方氏下车来,取下一个包袱,叹了一口气。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哪”白念实在屋檐下,望着飞雪,蓝衫的衣摆随风飘着
“快过来帮忙,老头子。”方氏四处寻找些木材,准备生火烤一下冷馒头。
“来人救命”还真在微弱的意识中听到了脚步声和人声,但一开口声音嘶哑,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见,她已经几天水米未进了,又加上难产只听得脚步声一会儿近了,就渐渐远去还真挣扎着想要起来,一手摸到了身旁的石子,又看到正殿斜躺着的那口破钟
“当!”方氏听得身后一阵清脆的的敲击声,转身望去“当!”又是一声。
有人!有人在用石子敲破钟!
方氏唤了夫君一声,便循声而去只见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子躺在草堆中,身下一片殷红的血污方氏这些年在鲁王府,和医婆学了些手段的,只道了一声“大事不好!”
“姑娘,别怕,我来帮你”方氏去车上取了条围裙来系上,又让夫君去生火烧水。
还真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努力生下了一个孩子,小小的,全身青紫的孩子
“是个千金”见孩子出生时没了呼吸,方氏赶忙将孩子倒着放在膝上,抓着一只青紫的小脚,一巴掌拍下去孩子没有反应又一巴掌拍下去
“哇”一声小小的哭啼声回荡在破庙里。
孩子出来了,但是胎盘没出来,还真依然血流不止
“恩人恩人”
“老头子!老头子快来!这姑娘怕是要不行了”
白念实去车上寻了件披风来,将孩子包好,顾不得污秽,递到还真面前。见这妇人面容憔悴,穿了件翻了花的破棉袄,麻布鞋,但是那件沾了血污的蓝底马面裙,用料和做工却十分讲究。若非有什么难处,定不会大雪天到这破庙里来分娩。
“我本是泰州陆氏女,家父被奸臣所害,流离至此。”还真虚弱的说道:“我棉衣内缝有五十两银票,还望恩人照顾好我这苦命的女儿”
“此乃家传信物”还真掏出那云纹凤玦。
她就算是死,也不愿和朱翊钢有任何瓜葛,也不愿自己的女儿和他扯上任何关系!
生死富贵,听天由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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